晚禾

织太酱激推,但本质是很恐怖的杂食,更新特别慢,谨慎关注

【ODZ捣乱之夜-彩蛋组】幽灵港口

大家好,我是纯粹来凑热闹的顺带来吓人的嘿嘿

这回搞主线了(你终于)

借节日设定却没有节日的欢乐氛围,而且是真的有恐怖元素,但不是剧情很跌宕刺激的类型(?)偏群像,当怪谈故事看吧。最后这个东西是HE(很神奇)。

没发完,被审核咔太多次了,遂决定开拆

————————————————————————

横滨城市的旅游宣传网站上按照惯例发布了每年都会有的万圣节前夜活动。而今年因为刚刚结束了持续了半年之久的天人五衰事件和吸血鬼大危机,这次的活动将举办地比以往更加热闹,且会邀请在混乱中为城市挽回一切的组织,武装侦探社的成员参与。

活动是由官方牵头组织,港黑的明面企业进行投资,再以侦探社名义加以宣传,成功在发布宣传的半个小时后就荣登本地推特趋势top1,就是侦探社的部分成员并没有那么期待所谓的活动。

即便天五事件解决,侦探社恢复名誉,可单是福地的事就对福泽社长的打击不小,而与谢野医生仍无法同森鸥外进行和解,不愿参与那边的活动,太宰就更不用说了,他本来就不习惯参与集体活动,而且在万圣节的变装晚会,他总会觉得身边少了谁的陪伴。

最后决定下来只有国木田带着乱步,中岛敦,镜花和谷崎兄妹负责出席,其他人负责留守侦探社以防不时之需。 


“呜哇,这就是我们今天只能无聊地留在这里工作的原因吗?”太宰治躺在沙发上略显不满地抱怨着。

“其实你可以跟他们去参加活动的吧!我看你和那边关系根本没有传闻的那么差。”正处理任务报告的西格玛有些无语地看着太宰,心想这个人真的不是来添堵的吗?

“不要拿这种话恶心我啊!西格玛小朋友。还有今天可是万圣节,捣乱不是很正常的活动吗?我还收敛了很多呢。”

“别的小孩明明给了糖就不折腾了的……”

“诶?可是我今天找国木田要糖他可是把我骂了一顿呢,说我算哪门子小孩,非常恐怖啊。”

“是你气国木田前辈太多次了吧!算了。”西格玛无奈从抽屉里拿出准备好的一罐糖果,“说起来我也有给太宰前辈准备,拜托您安静一点吧。”

“我就知道西格玛君不会嫌弃我的!”

“毕竟是您把我从那个人手里救出来的,还把我带到侦探社……”

“好了打住!这种话就不用讲了。我只是顺手罢了。”

“哈哈哈西格玛君你就别为难他了,这家伙可是真听不得一点好话的,上次教师节敦君给他送了束花,结果这人难得露出了见了鬼一样的表情啊。”

“啊怎么晶子小姐也……”太宰可怜巴巴看着奚落他的社医,还没来得及抱怨更多,社里的咨询电话就响了起来。

“让我来让我来!”太宰翻身跳下沙发,拿起电话听筒。

“莫西莫~西,这里是全横滨最可靠的武装侦探社!请问您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侦探先生,我的孩子失踪了,还有他们同班的几个孩子也一起不见了。”

太宰的神情立刻严肃起来,在旁边的西格玛也不由得直起身子。

“请您描述一下您家孩子失踪的时间和大致地点,以及最近是否有什么不寻常的事发生。”

“这孩子,就告诉我去参加学校的万圣节活动了,周六就走了,可到今天完全没有一点消息,我还以为是他玩太开心了忘记联系,但我们今天就收到了其他几家父母的询问,说他们的孩子也没有消息,去问学校,结果学校说万圣节的活动只在今天,没有人知道他们到底去哪了,三天了,只有一个孩子身上有定位软件,但定位却显示在海里……”

“失踪吗,您应该已经报///案了吧?”

“这个确实。”

“那您就是还有那边没法解决的信息了,感谢您的信任,所以请讲吧。”

“就是,说起来别人都只觉得是万圣节恶作剧:我在我家那孩子房间里发现了一张邀请函,写着的目的地是一个叫幽灵港口的地方,说入场要从什么回转车站出发,可是根本在哪里都搜索不到这两个地方,可这是唯一的线索了,所以我想请求侦探社的帮助,至少确定这两个地点是否存在。”

“还请麻烦您将邀请函一并带来社里,我们需要现场确定。”

“抱歉,因为我丈夫身体原因,我还需要陪护,但邀请函我已经托人放到贵社的信箱了,还有委托定金。”

“这样吗?好的,请放心我们一定帮您解决。”

电话挂掉后,西格玛有些紧张地看着神情凝重的太宰。

“那个太宰前辈,是什么委托呢?情况很复杂吗?”

“像怪谈一样,我都怀疑是万圣节的恶作剧了。算了,还是去看一眼外面的信箱吧,委托人不愿出面,说送了一件证物过来,暂且先确定一下是否是异能者所为吧。”

“信箱?啊,我早上拿报纸的时候都拿进来了,的确有一个,我看看啊……在这!”

与谢野举起一张深褐色烫金的复古款信封,封口的火漆章已经被打开,信封里面是一张仿手写体印刷的羊皮信纸,上面写着简短的邀请,开头是空白的姓名栏,尾款是英文写的船长。

与谢野也捏着信纸思索:“幽灵港口我不清楚,但回转车站,我好像在哪听说过。”

“和港口万圣活动一同上top榜的民间怪谈,不过那时候大家都认为那是活动预热吧。”西格玛翻出近期收集的情报回答道。

“不错嘛,西格玛君的调查果然详尽,这样一来侦探社收集情报的任务会轻松很多吧。”

“还请您做好自己的工作啊!真是的为什么偏偏这时候敦不在。”

“好啦,西格玛君,把你脑子里的文件先放一放,我们去调查怪谈吧!”

“已经这么确定是怪谈了吗?那可是还有好几个下落不明的孩子。”

“哼哼,证据就是这个!”太宰指着姓名栏,“这种好奇心重的年纪,遇到这种传闻中的事件,一定会很兴奋吧,甚至认为自己是天选之人,肯定会迫不及待把名字写上,而且不论忘掉什么都不会犯把邀请函落下的错误。”

“如果邀请函不是一张呢?”

“那就更不可能了,这些孩子看起来是一起走的,或许他们人手一张邀请,但面对这种情况,你说他们是把邀请函空着还是再拉几个人过来的可能性更大?”

“大概抢都来不及吧。”医师小姐端起咖啡杯抿了一口。

“没错。”

“那这件事太蹊跷了,我们是不是要准备一下再去?”

“你说得对西格玛君,我可是有很重要的东西要带,那就是……”太宰治神秘兮兮打开自己的储物柜:“那就是我的蟹肉罐头,绷带,绳索……”

“这算哪门子重要的东西啊太宰!哎,果然重要的物资还是得我准备吗?”

两人还算迅速地整理好各自的背包,虽然太宰带的仍是他那套经典配置,当好歹被西格玛强塞了一套简易潜水装备。

“这种东西我才不需要好嘛!你是看不起我多年的入水经验吗?”

“你无限接近彼岸的漂流经历吗?拜托您了我们是去救人的。”


好不容易出门,西格玛随即意识到一个更严峻的问题:“这是去哪啊?我们根本不知道车站的位置啊!”

“车站不是到处都是吗?”太宰有些奇怪地望着他。

“我说的是回转车站啊!”

“地图上都找不到的地方你还想直接去吗?还是太没经验了啊。”太宰摇摇头。

“怎么这样!”西格玛大受打击。

“它既然是个车站那就应该是个列车能到达的地方吧,而我们现在只需要拿着这个,如果是异能,这应该就是传送的纽带吧?”

“那你的异能不会将它无效化吗?”

“只要不碰到异能者本人就没问题,异能空间是种特殊的介质,我的能力是不会影响的。”

“原来如此。”

“好啦,那我们就安心在列车上等着好了。”

“也只能试试了。”


                                  ✉

我收到一封邀请函,如果我登上那艘游轮,就能回到此岸,想起为人时的记忆,见到想见到的人。

我看着我身边的孩子们,还有相识多年的店老板,我在彼岸的生活理应圆满。

我不知道自己身边是否曾经有那样的人,能填补我这份圆满中无端空白的那个人。

这大概也是我能收到邀请函的原因吧,只有对此岸有强烈渴望且已赎罪之人才能被给予邀请函。

我身边的人们大多亲友都已在彼岸,对人间已无向往,因此只有我有邀请函。

然而不论此岸彼岸都很广阔,我遇到那不知是否存在的所念之人概率微乎其微,但这也是难得的体验,所以我登上了船。

第一天,我看着彼岸渐渐远去,我竟奇妙地有些不舍。

第二天,游轮上的旅客们开始相互攀谈,我好不容易从一个地方被人问完话离开,刚走没两步又被另外的人拉住聊天,就这样到了深夜。

第八天,我终于拒绝了人们的交流邀请,我实在不明白为什么在这里他们也有说不完的话能讲。

第十七天,大家的话似乎终于在一成不变的景色里消磨殆尽了,他们开始转为其他娱乐方式,不过我倒是没有什么不适,我沉迷于在自己靠窗的房间里写孩子们一直期待的小说,很神奇,之前写不出来的言语在看到海的时候便泉涌而出。

第三十五天,有些旅人已经厌恶了在这里的生活,没有人知道这趟旅程要耗费多少时间,也没有人知道终点是何等景象,这边是这场邀请的考验之一。想放弃的人可以随时返航,想继续的人便以时间为代价,继续看着反复轮转的日与月。

第五十九天,彼岸与此岸的界限都是如此模糊,若不是每天有在记录,我连日期都快要记不清了。

第七十四天,我想起了一些生前的记忆,关于那位空缺的挚友,不知道他过得是否还好,还会在那家酒馆喝酒吗?

第八十天,记忆越来越多了,海上风平浪静,而我多年来未曾有过波澜的情绪仿若身处狂风巨浪。

第八十三天,太宰,你到光明的那一边了吗,跟安吾和好了吗?有没有又添新的伤,还像曾经那样痛苦吗?我不该忘记你的。

第九十天,船上已经没有多少人了,原本就冷清的氛围因为想起生前记忆变得更沉寂,真有一种身处幽灵船的错觉,不,这本来就是幽灵船吧。

第一百天,难得有了困倦的感觉,大概是离此岸近了。我揣着记录了我生前琐事的笔记本,躺到床铺上准备久违地睡一觉。

……

……

……

第???天,我醒过来了,我不知道睡了多久,也不知自己处于何方。船上已空无一人,成为了真正意义上在海面游荡的幽灵船。

第十三天,我以我醒来的日子重新计时,终于在航线正前方望到海岸,我从清晨等到日暮,知道港口的灯塔亮起,我确定了那不是我因期盼已久而产生的幻觉。

我看到被黄昏暮色笼罩的港口,有人在等船靠岸,那是一位中世纪伯爵样貌的长发男子和一个红发女孩,他们是此岸之人,我得阻止他们上船,这不是他们该去的地方。


“哇!居然真的会有船来啊!”

本该参加城市节日活动的少女兴奋地对她身旁的人感叹。

“是很奇特,这艘船看起来已经废弃多年,却还能正常航行吗?”

“这一定就是幽灵港口的怪谈了吧!太棒了!不过这种东西可以被相机拍下来吗?如果不能留下证明那也太可惜了。”

少女举起相机按下快门,幽灵船的模样被完整地留在了底片上。

“哈!看来可以!来小布拉!你站在这边,我们一起来合照。”

“虽然吾认为这种行为过于幼稚,但既然是汝的请求,那就这样吧。结束就请快回去吧,吾认为这里并不是寻常之地。”

“这还用说嘛,这可是怪谈诶,我们说好来试胆的呀。就算有危险,我相信以我们的机智一定可以解决的!”

看着少女开朗的笑颜,布拉姆也不禁微笑:“吾会护你平安。”

 

“小布拉船靠岸了,我们上船看看吧!”

“吾认为不太妥当,若是上船后像之前的列车一样传送到未知的地方,不能再冒险了。”

“我们都收到邀请函,至少让我看看船上是什么样子吧。而且我们随时留意船的动向,如果它有启航的苗头我们就跳船!”

“那时从塔上跳下来还没能满足你吗?”

“诶呀那不是迫不得已嘛,而且我也完全没事哦,而这边也就是大海而已,我可是学过游泳的,放心啦!”



“两位打扰了,恕我直言这艘船二位不能上来。”织田作之助走到船门处,拦住幸田文和布拉姆准备从悬梯走上船的脚步。

“不应该啊!你是船的管理者吗?我可是有邀请函的,在这里!”

小文从背包里取出一张羊皮信纸,上面写着目的地:幽灵港口。

“你们此岸之人为什么要去幽灵港口?你们知道那里有很多等着转生的灵魂吗?他们很排斥生人,你们到那只会被攻击。”

“什么叫此岸之人……生人?”小文脸色一变,跳着后退一步:“你的意思是说你是幽灵吗!”

“我无心伤害你们,准确来说我在生前就下定决心做救人的工作了,只是后来出了变故,才没能实现。”

“诶?原来你也是有正义理想的人吗?”

“也不全是正义,是为了我自己,我想完成一本小说,但我认为杀人的人是没有资格书写它人人生的。”

“我也不了解这种事啦,总之你现在还有在写吗?”

“嗯,已经完成大半了,但还有关键的一部分被我遗忘了,所以我回此岸是为了把它找回来。”

“是很重要的事吧,我相信你一定能找到的。”

“谢谢,但我们还是第一次见面吧?”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那是值得让你从那边回来的事,好感人,如果你实在找不到就去问问侦探社吧!”

“让一个幽灵去拜托侦探社真的好吗?”布拉姆有些担忧,这孩子简直胆大过头了吧!

“没关系吧?侦探社不就是处理异常事务吗?而且”,小文放低声音悄声说:“他都到这里了,现在出去随便看个新闻就能看到侦探社的消息,咱们也拦不住吧?他要是做什么坏事也只有侦探社能阻止他啊。”

“是异能事务……”布拉姆也弯腰凑到小文耳旁:“不过确实拦不住,吾能看出来,他体术很强。”

“那,我生前也是异能者,我的事务应该也算异能事务?”织田问道,没有在意两人当他面说悄悄话的行为。

倒不如说他本来就不是好奇心强的性格,况且两个活人看到真幽灵有所顾虑也很正常,他能理解。

“那就没问题了!”小文心满意足地拍了拍手,“所以我可以听听你的故事吗?你想寻找的到底是什么?”

“是一个人。”丝毫没感觉到小孩子只是想套他话,织田就这么自然地开始讲自己的经历,从杀手事时期,到遇见鼓励他写作的先生,再到和挚友的相遇相识相知,到最后的离别与嘱托。

听完织田的故事,小文已经哭完了半包纸:“天啊,你是这么温柔的人啊,还有你的朋友们,他们肯定正带着你的那份活在光明的一方呢!你一定会再见到他的!那么,我们可以知道他的名字吗?这样子找人会更方便吧。”

“我的朋友啊,一个叫坂口安吾,另一个被我嘱托的叫太宰治。”

听到这名字,认识侦探社社员的两人沉默了。

“你们认识他?你们认识太宰吗?”织田看他们反常的表现,有些激动,“发生什么了,他出什么事了吗?”

“没事没事你不要紧张,”小文连忙摆手,“我确实认识太宰先生,他是武装侦探社的成员,我只是在电视上听说他曾经在港黑做了一千多起案子,觉得和你讲的反差有点大……”

“我们三人曾经都在港黑任职过,如果介意…..”

“不是这个问题啦!前不久世界发生了一次混乱,我的命还是被一个港黑成员救的,不知道你认不认识,就是一个能操控衣角,有像垂耳兔一样的头发,发间是白的……”

“芥川吗?是太宰的带回来的孩子,太宰还有向我夸赞过他。”

“你真的认识啊,如果你真是太宰先生的朋友,那我们就不用担心了。你从那边的车站出去,说不定你还能在城市港口的活动那见到侦探社的人。哦对你应该不知道日期吧,今天是万圣节。”小文伸手指指不远处的列车车站,这便是起始站,另一头的轨道逐渐延伸至一个漆黑的山洞里,看不真切。

“那你们怎么没去活动却来这里了?”

“那种活动有什么意思了!每年都一个样……而且我可是收到邀请函的人!当然要来应约啊,不然多不礼貌啊。”

织田转向看起来靠谱一点的布拉姆:“你怎么会带小孩子来这么危险的地方?”

“吾只是她的守护者,吾不会干涉她的决心。”

“这样啊,你们现在也知道这艘船是怎么回事了,那我们一起离开吧。”

“真的不能上去吗?”

“不可以,那边是死者的世界了,你在外面还有亲人朋友,那边不是你该去的地方。”织田严肃拒绝了少女的祈求,莫名有些心累,果然照顾孩子这种事他还是不熟练啊。

然而他照顾过的孩子们听了这话绝对会震惊地说他已经熟练过头了。

“可是,啊?”小文还想说什么,却被人一把扛起来走向车站。

“这种事吾来就好了。”

“啊,抱歉,交给你了。”

“你们给我等一下啊我是什么包裹吗!”


“我们坐这辆车走就可以吗。”落座后织田有些疑惑地问,“这车看起来连驾驶位都没有,很像矿车。”

“我们就是在回转车站上了邀请函上写的列车号,就是这辆车,睡了一觉就过来了。”

“唔,我在那边的船上也是睡了一觉才到。”

“那或许这里就是这么设计的吧,我们再睡一觉是不是就能回去了?”

“可以试一下。”织田回答完就原地闭上眼。

“不是吧!你真睡啊!好迅速!总之闭上眼就可以了吧,那小布拉晚安啦!”

待三人都睡着后,列车缓缓启动,驶向远方。








 

【ODZ咖喱奶油蛋糕-21:00】世界之礼

《致郁系男子攻略指南》的后续日常

看之前的文感觉自己有种跟if线杠上了的美……(主线宰:喂!)

——————————

    

    横滨黑夜的街道上走过一个欢脱的身影。

“织田作你在家吗?我终于能回来啦!”

因为港黑那边最近有很多事务赶在一起,一直没来得及回家的太宰满心欢喜地打开大门。连轴转工作了好几天的他刚从港黑大楼逃离,现在只想见他阔别已久的恋人。

可走进门迎接他的是一个如炮弹般砸来的不明生物,他从冲击中缓过神才看到落在地上的是一只猫,还是只体型壮硕的大白猫。

“你这家伙是谁!怎么在织田作家!”太宰想到自己几天没回来就被一只猫偷家了,对工作的怨念完美转化成了恼羞成怒。

而这只‘趁虚而入’的小猫哪明白那么多,它来这里这些天就没有见到过除了那个红发胡茬男人以外的人,面前的太宰对他来说才是那个入侵者,于是它弓起身子做出一副要把太宰治怼出去的样子。

“你要干什么!你还要赶我走?”太宰也攥起拳头准备反击,在一人一猫打作一团前,织田终于拎着刚清理好的猫砂盆走出来结束了这场闹剧。

“太宰?你回来了?”

“这是什么问题!我再不回来就要被织田作忘掉了吧!绝对是吧!”

“可我今天中午还给太宰发了消息,但太宰没回。”

“那,那是我太忙了!我可是很敬业的,不在工作时间玩手机。而且你也没说关于这家伙的事!难道说,”太宰突然委屈起来,“织田作已经不需要我陪着了吗?”

“……没有那种事,太宰,我们已经约好一起度过余生,我绝对不会毁约的。”

“那你为什么养猫都不告诉我,这也不是什么值得隐瞒的事情吧?”太宰垂着眼不敢看织田作笃定的目光。

“是委托,它叫小柒,主人是一位异能者,但因为有任务,又没有特别放心的朋友,就把它送来侦探社寄养一周,算时间明天就该被接走了。”

“那送去宠物寄养店就好了吧?侦探社什么时候还开猫咖的业务了?”

“它不一样,”织田看向顺着墙根趴下的白猫,“它继承了那位异能者的一部分异能。”

“那还真是稀奇,虽然我知道有部分异能可以转让给自己的亲人和友人,但转给一只猫是干什么?它能有使用异能的能力吗?”

“委托人说小柒确实可以自己使用异能,不过他也没告诉我们他的异能是什么。”

“很可疑啊,不过既然是织田作的工作,那就没办法了。怪不得你最近都没怎么去咖喱店那边看孩子们,那些小鬼都抱怨到我这里来了,还以为是我不让你去的。”

“是幸介吗,他又往港黑跑了?”织田有些头疼,这个孩子一直想当黑手党,怎么劝都不听,他用武力镇压他也只会给这孩子提供动力吧。也幸好现在黑手党的首领是太宰治,他不会通过面试的。

“我哪会让他进去,但那小鬼往港黑楼底下的信箱投了一堆骚扰信,要不是我有意留心,就被管信件的员工给扔出去了。他没来折腾你吧?”

“他们还得上学,而且这些天在考试。”

“难怪。”

虽然织田对家里孩子们的成绩要求不高,但考太烂的话也是会被扣除一些零花钱和日常小礼物的。

说起来也很好笑,两个费尽心思想从黑手党离开的人,赡养的孩子竟然对黑手党有憧憬。好在两人是不会看着后辈往火坑里跳的。

“如果织田作想尽快解决这件事,就让芥川君去教训他吧。”

“让他明白生命比追求力量更重要就好。”

“放心吧!不过织田作还没忙完吧?”太宰指指织田手里的猫砂盆。

“啊,没错,要给小柒换新猫砂来着。”

白猫适时地喵了一声,像是在抱怨‘你们两个终于想起来我在了吗?’

“抱歉啊,这就给你换新的。”织田本着善始善终的心态决定认真照料好这只小猫在他家的最后一晚,虽然这些天他很多操作并不规范,但小柒是只很宽容的猫猫,感受到织田是真心想照顾好它就一直很亲人,对太宰戒备也只是因为没见过他。

“织田作我可以抱它吗?”这种毛茸茸的小动物即便是他也很难抵抗。

“你可以先摸摸它,如果它不躲的话应该就可以。”

“我试试!”太宰蹲下身子和白猫似是无机质的双眼对视。都说猫是有神性的动物,或许并不是空穴来风。

他慢慢抬起手,抚上那温热柔软的皮毛,眼前却闪起淡蓝色的光芒。

他的异能被触发了。

 

“太宰?发生了什么?”织田作有些紧张,这几天他完全没发现小柒发动异能的迹象,但显然此刻有什么被太宰无效化了。

“小柒?”

光芒散去,太宰手下的猫咪竟是一只长毛短脚的黑猫。

 

“难道说这才是小柒的原貌吗!它的异能是拟态?”

太宰松开手,等待小柒再变回白猫,但等了许久,它只是蜷在地板上满眼无辜地看着他和织田。

“应该不是,我从来没见过它变成其它形态。”

“织田作接到小柒的时候有发生什么事吗?”

织田给太宰讲述领养前的经历,没想出什么可疑的事,最多也就是他在学习如何照顾猫咪的时候,社里养猫的女孩告诉他小黑猫在昏暗的房间里很难找到,因此他还期待小柒是只白猫,没想到接到它时真的是白猫。

“等等!织田作你说你在见到小柒前在期待它是白猫?”太宰灵光一闪:“说不定这才是小柒的异能,它能变成别人期待的模样。”

“可是如果这样,小柒应该还会变成白猫。”

“唔,感觉这个能力也没什么危害性。”

“总归是只小猫啊。”

“是啊,那就这样吧!反正小柒明天就走了,对于这个世界还是少知道一些会更快乐呢。”

织田闻言垂了下眼,看来得知世界真相对太宰造成的创伤远没有消失。

可他何尝不是,可能性一旦被观测、干涉,就像薛定谔的猫被打开了盒子,所有的分支收束成了最坏的结局。

最后还是太宰岔开了话题:“先不用管它啦,看起来它这些日子在你这里过的比我都好。织田作还是快管管可怜的我吧!我直接从总部回来还没吃饭……”

于是织田走上前揽住太宰,并在对方疑惑的神情中开始揉太宰的肚子。

“诶?诶———!?织田作你这是干什么啊?”看着织田像是对待小孩一样的手法,太宰一时间羞红了脸。

“如实招来,太宰不止没吃晚饭吧?”

“织田作怎么这个都能摸出来啊!太超过了吧!”

“以前也不能,但这些日子摸得多了就能分辨出来一些了,还是挺明显的。”织田一本正经地回答。

“织田作你别再说这个了啊!”太宰捂住脸发出难以描述的尖叫。

“太宰不喜欢被摸肚子吗?那我下次不用这种方法了。”织田露出有些失望的神情。

“诶?!”太宰猛地抬起头:“织田作你真是……一定要我说这种话吗!”

“所以太宰喜欢吗?”织田浅笑着,果然他还是喜欢看太宰这样生动的样子。

“喜欢……啊啊啊我认罪我中午也没吃饭,我今天只吃了个蟹罐……织田作就是故意的……”

“是太宰又不好好吃饭的惩罚。”

“我错了,所以我们快去吃饭吧!我跟你说织田作,最近我发现有一家店的关东煮很好吃,我们一起去吧!”

“好,等我把小柒的罐头倒上就走。”

 

看着小猫吧唧吧唧开始吃猫罐头,织田才放心地披上大衣,同太宰走出家门。

“啊啊,好羡慕啊,如果我是一只猫的话就不用每天工作了吧,还有人每天一日三餐照顾,想玩就玩想睡就睡……”

“太宰可以是。”

“织田作你听听你又在说什么啊——”

“啊,炸毛了。”

“住口啊!”

因为实在没脸接着听织田的‘调戏’,太宰路上走得飞快。明明其他场合都是他调笑别人的,可在织田作这里他打牌打不过,聊天也这样。

然而织田也并没有被他落下两步,太宰走到大口喘气这个距离也没变过。

最后太宰也放弃了,他跟一个前杀手较什么劲,他也较不过啊。他故意走慢等织田来到身旁,别扭地伸出手,随即便被另一只手牵住。

 

两人赶着饭点的尾巴到了太宰所说的店,织田本来已经在家里吃过晚饭,于是把选择权全交给了饿了大半天的太宰。

不得不说港黑确实是个熬人的地方,当干部的时候太宰的体重就没到过标准值,本来都被他养回来些了,但这傻孩子又跑去当首领,好不容易才哄回来,而增重计划又要从零开始,也不知道太宰什么时候才能来武侦,这样就能看着他吃饭了。

织田只在心里默默想着,实际正在当一个莫得感情的端盘机器。

“嗯嗯,这个好吃,织田作你一定要尝尝……这个也来点,哎,可惜关东煮没有螃蟹,哇,老板!这里有清酒吗?我想来——”

“太宰今天没好好吃饭,螃蟹和酒禁止哦。”织田幽幽地说。

“呜哇,好吧。”太宰只得向店主摆摆手,放弃了干饭的一部分快乐。

不仅如此,织田还拎了几串蔬菜加进他们准备煮的锅里。

落座后太宰还是忍不住小小地抱怨了一句:“好严格哦,织田作。”

“只吃那些太宰会胃痛吧。”

知道自己是在被关心,只想恃宠而骄的太宰弯着眼笑:“没有办法啊,还好有织田作在,这样就算不喝酒也完全不会遗憾呢。”

雾从正在不断升温的水面翻涌而起,令对面人的微笑像是隔了一层纱,但那被店里烟火气蒸得红润的脸庞又是那么真实,这是他们所拥有的人生。

织田决定此时问太宰那个问题:“太宰,你还打算离开黑手党吗?我想完成我们那时候的约定,而且,”他认真望着心上人放下所有伪装后的柔和眉眼,补全了这句话:“我想每天都能见你。”

“织田作说这个呀,”太宰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随后故作神秘地从大衣内衬里拿出一张折叠的信纸,“虽然一直有心思但毕竟作为首领,终归是身不由己呀。”他略显浮夸地摇了摇头。

“是吗……抱歉太宰,之前让你一个人承担了那么多。”

“别这么说,对我而言,织田作才是那个把光带来的人,你忘记了吗?在我拿到书以前就已经是了哦。”太宰把方才在手里把玩许久的信纸展开递给织田。

织田接过,发现那是一份继位证明,首领签字的部分已经被写上了太宰的名字。

他有些吃惊地看向太宰:“难道说太宰已经完成了?”

“不枉我这段时间这么忙啊。”太宰放松地伸着懒腰,“现在只剩一些收尾工作了,最多一周吧,这封信就会被放到新任首领的办公桌上,连带一点离别小礼物。”

看着太宰狡黠的目光,他有那么一瞬间为中原君捏了把汗。

“织田作知道我为什么今天回家吗?我可没有忘记最最重要的事情啊。”太宰转过头双手做喇叭状放在嘴边喊道:“老板!麻烦您把‘那个’送上来吧!”

“来喽!”不一会儿,店主端来了一个有着纸笔和咖喱饭等装饰的蛋糕,蛋糕顶端,是他们两人和孩子们的翻糖小人。

“生日快乐,织田作。”

织田忍不住起身走到太宰那边,拥住了他在这个世界上最珍贵的礼物。

 

“说起来啊,织田作我们是不是也可以养一只自己的猫咪呢?”大口炫着小丸子的太宰嘟嘟囔囔地讲。

“可以倒是可以,但总觉得还有很多事要学习啊。”

“的确啊,毕竟也是个生命,是需要认真对待的啊。”

“我大概还不够格,因为我照顾小柒那么多天也没发现它一直处于拟态中。”织田提起来莫名有些失落。

“不要在意这些啦,它只是拿异能作弊而已。不过我真的挺好奇它能拟态到什么程度,只是变个品种也太普通了,这完全不是值得警惕的事,却还要大动干戈找你们来照顾。”

“如果是变成他人所想的样子,那确实有些危险,万一变成怪物什么的。”

“算了吧,那时候咱们都看到了,我可没消除它异能,它都变不回白猫的样子了。我怀疑只是第一印象啥的。可惜了织田作你怎么没觉得它是只麋鹿之类的,那它说不定会拉着圣诞老人来给我们送生日礼物呢?”

“圣诞节不是这个月吧。”

“哈哈哈哈这不重要,重要的是礼物诶,或者真的变成什么怪物,嗯,我想想,就是那个传说中生活在海底,时间一到就会从海里钻出来的不可名状的东西。”

“不可名状的东西也很难想象出具体的形象吧?”

“我听说那个东西像巨大的章鱼,全身长满了眼睛,只要人类看到就会发疯呢。呵呵哈哈哈织田作你说那种东西有什么恐怖的嘛?”

“大概见到了才有效吧。”织田有一搭没一搭回着,他尝试在头脑中想像长满眼睛的章鱼,发现那个效果除了体型更巨大以外,和普通章鱼也没什么区别,不过如果小柒是那样的章鱼,得用多大的鱼缸来养啊,干脆租个游泳池来好了。

不一会儿,有谁的电话响了,织田下意识以为是自己的,拿出来一看却发现并不是。

嘴里还叼着海带结的太宰腾出一只手摸到自己的手机:“啊,啊等一下,是我的电话,是下属的,抱歉我接一下。”

“没关系,工作重要。”

 

“喂?都说了今天晚上不要打扰了,你们最好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要说。”

“首领大人!我们不是派了人时刻注意您家附近的治安吗?您家好像出事了!”

“嗯?我们才出门多久能出什么事?是失火了还是漏水了?”

“好像是敌袭,有东西破窗进去了现在还在里面!”

 

“糟了啊织田作,我们大概不能继续庆生了。”

“出什么事了?”

“咱们家好像有敌袭。”

“什么!小柒还在家里,走,我们快回去!”

“嗯。我倒要看看什么人敢动到Mafia首领家。”

 

然而等两人匆忙赶回家,掏出武器准备应敌的两人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巨大的章鱼尾巴从破损的窗子里探出,张牙舞爪想逃离狭小房屋的桎梏,而他们的房子在这种挣扎下已经岌岌可危……

“什么!?”太宰难以置信看着这一幕,不禁怀疑自己刚才喝的饮料是不是被换成了酒。

“这是?小柒?”看着和自己脑中形象完全一致的生物,织田只能相信那个最离谱的可能。

原来这家伙在没人看着的情况下才能变啊!


【织太】致郁系男子攻略指南(下)

拖了很久的稿,不好意思!过程或许兵荒马乱但结局HE!

--------------------------------------



港黑首领直属的情报员从高层的走廊里匆忙跑过。

“哎我说你!首领正在进行会议!不得擅闯!”

“不不!我是首领的情报员,有S级的紧急情报需要汇报!”

“什么!那我去通报一下。”

 

首领听说情报员要汇报,立刻暂停了会议。

“说吧,出什么了事了。”首领脸上是难得一见的冰冷神情,守卫看到都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我从武装侦探社那边收集到的情

报是,社员织田作之助已经有三天没到岗了,但由于他时常会闭关赶稿,只要不是有太重要的事情其他社员也不会去打扰他。但这次他们收到了恐吓信。这是信的图片文档。”

“这种程度的恐吓,侦探社那边的人什么反应?”

“他们已经在找人了,可是所有能找到的证据都被消除了……”

“消除罪证?那不是第七机关那边的异能者?”

“没错,因此我又去特务科那边求证,发现那个异能者叛逃了。”

太宰治:“啊?”

“千真万确!现在特务科那边怀疑是织田作之助协同的,一是因为他的档案是由小栗虫太郎清洗的,二是近期两人有密信来往。”

“啧,你相信这是织田作干的?”

“属…属下不敢妄议……”

“行了你下去吧,继续盯着武侦那边。”

“是!”

 

织田作不可能主动和七号机关扯上关系,只可能是有人从中联络,那只能是安吾。

安吾这是整什么幺蛾子?如果想报复他不告而别还把烂摊子留给他,那他这反射弧也太长了,都两年了……

不过,太宰想起一直坚持给自己寄信的织田作,他回信都很少,信中写的也都是简单的寒暄,他试图让织田作不要执着于自己,他的未来一片光明,不必再回顾黑暗中的一切。

可那个执着的人怎会放弃。

但也不能那么不管,既然特务科那边都不嫌重点关押的异能者出逃这件事丢人,那他也不用在意其他人的面子了。

折腾呗我看看你们能整出什么幺蛾子。

等等!

太宰治翻动文件的手一顿。

保管在异能特务科的书页也失窃了!

安吾你到底给织田作出了什么馊主意!是想用书来改变我成为首领的事实吗?如果是在“那个世界”大概可以,但在这里,一旦现实被改写可是会引起毁灭性的灾难。

得去阻止他们,不能让这个还算圆满的世界就那么消失,就算是为了他。

有那么一段还算幸福的回忆,对他来说已经足够了。

预言者告诉他的情报,他后来在他们的帮助下得到了书,可惜书缺了一页,从书中他得知了这个世界是个谎言,他所珍惜的东西,在其他世界是他触不可及的,他手里捧的东西太易碎了,而他之前的举动过于漫不经心,这两年来他没有一天不在后怕,他要是再晚点知道森鸥外的计划,那织田作……

他不想再思考这个可能性了,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阻止安吾他们用书页。

 

他走进会议厅继续会议,而这次是要让中原中也当几天临时首领。而他暂时离开总部去做另一个关乎港口黑手党存亡的任务。

“为什么一定要你出去,你忘了外面有多少人盯着你的脑袋吗?”中原中也是第一个不同意这个决定的。

“首领,恕我直言,这种临时的指派恐怕并不能够服众。”尾崎红叶也指出了风险。

太宰无奈地用手指敲着会议桌:“这些我都知道,可是真的有麻烦找上来了,不解决肯定会出事,但黑手党这边必须要保证平稳,我相信中也干部不会掉链子的。”

“话是这么说,可谁去当守卫?你都两年没怎么出过那间办公室了,这太危险了!”

“这是命令,谁也不许跟来。”太宰冷下脸,一副不容拒绝的模样。

“你!”中也被气得直拍桌子,“随便你吧!真不知道你那个脑子里成天都在想什么!你要是出去找死小心我第二天就篡你的位!”

“随意。”反正也是留给你的,我才不要在这破地方干到退休。太宰心想。

于是中原中也不知为何突然感到一阵恶寒,嫌弃地率先离开会议室。

在太宰的示意下,其他人也纷纷离开,只剩他一人对着文件出神。

“那,稍微准备一下吧。”

 

说实话,他刚拿到书的时候,情绪很抵触。不是因为他会从那里看到他不愿意面对的悲剧,而是他被告知,他会看到的是其他世界同位体的记忆,稍有不慎,那甚至足矣取代他的人格。

此时的他尚且已经和织田作成为了朋友,可他还是会怀疑,那份强烈的情感波动,到底

抱着掌控他人人生的心思,他这究竟还是纯粹的爱吗?

他怎么配提那个字?

不过现在没有乱想的时间了,这个世界的安危是第一位。

 

 

在横滨的另一端,织田作之助和安吾正在某个废弃的洋房中密谈,至于小栗虫太郎,他已经被关在安吾的据点了,虽说他本人也没有真逃跑的心思吧,太宰治早就以还他自由为条件要求他为织田作之助清洗档案,不然他怎么能从港口黑手党无缝转职武装侦探社?不过还是希望那位首领不要介意他们这次的乱来,要怪也别怪他头上他都是被迫的!

不提小栗虫太郎心中的崩溃,安吾这边和织田作穿过一片烂砖碎瓦差点被绊几个跟头,忍不住吐槽道:“织田作先生,你能告诉我为什么要挑这么个偏僻的地方吗?这简直就是废墟啊。”

“之前任务时偶然发现的,这个地方给我一种,归属的感觉,应该是这样说吧?”

“听起来很灵异啊,这种时候就不要开玩笑了织田作先生。”

“嗯?我没有啊?”

“啊……算了。”

“太宰真的会来见我们吗?”

“会吧,毕竟恐吓信说的是会随机在城市里制造爆炸事件,虽然我们确实只是说说,可太宰应该也不会那么放心吧,而且不解决这个罪名可会落在你头上。”说着安吾便有些发愁地抓了下头发,“都说很得罪人了没想到织田作先生你真会同意这个办法啊……”

“也没有其他办法,我现在是武装侦探社的社员,如果我直接闯港黑会给大家添麻烦。”

貌似现在也没好到哪去吧!现在侦探社可是一边找人一边在接受调查,安吾内心无力地吐槽着。就算最后这件事能和平结束,可那样他们的恋情也瞒不住了,武装侦探社的社员和港口黑手党首领谈恋爱这种事……感觉又会引起另一波腥风血雨啊,横滨的三刻构想本是互相牵制,可若是两方结营那这平衡都会被打破。

这也是安吾和织田偷出那张能改变现实的书页的原因,既然太宰一声不吭跑去当什么港黑首领,说实话这件事本身就不合常理,加上织田两年如一日地给太宰写信,他们完全可以用书页改变它。

这样太宰也就能到光明的这边了,他们是这样想的。

 

而太宰治这边正匆忙往洋房赶路,天知道他收到安吾去了那里的消息有多惊讶。他担心自己的友人们已经知道了另一个世界的事,不然怎么好巧不巧选了那个地方,让他想起那场黄昏下的离别。

被人遗忘在丛林中的建筑无法直接坐车抵达,他在大路的尽头跳下车,抛弃所有在港黑时的冷静自持,跌跌撞撞奔向他的友人们。

 

“安吾!织田作!”太宰猛地推开通往大厅的门,看到完好无损的友人们,他终于放松了一下,接着心脏又因安吾手里那张书页再次悬起。

“啊,太宰,真不容易啊,你终于肯来见我们了。”

“安吾,那是什么?”太宰只盯着那张书页,这异常的神态让两人有些意外。

“那张传说能改变现实的书页,我可是逾越了多级权限才把它从特务科的监管室偷出来的,只要有了它,那么让太宰也到侦探社那边去就容易很多了吧。”

“你们最好不要打那个东西的主意,如果用了书页,我们会失去现在的一切。”

安吾闻言叹了口气:“快坦白吧,你果然知道了有关书的事了,你被那个组织告知的未来是什么?”

安吾的眼神过于严肃,以致于本就压抑内心的太宰仍没能找回和友人的交流方式,而是用更冰冷地语句问道:“那么,坂口阁下,你又是以什么身份在打探港口黑手党首领的情报?卧底?双面间谍?还是特务科的二把手?”

“太宰!别这么说……”织田看不下去此时降至冰点的气氛,下意识阻拦他再说出什么彼此伤害的言辞。

“本来觉得面对你们还是有些难以启齿,但既然如此我也没有什么可隐瞒的必要了不是吗?”

但织田意识到太宰并不是要坦白,而是要讲出更尖酸刻薄的话了。

“如果我没被告知安吾会成为港黑,异能科和mimic之间的中间人,那会有什么后果,我想安吾应该明白吧?信任在开始怀疑的那一刻就已经不复存在了,如果你们的目的是想让我放弃首领的位子,那你们不用再坚持了,那不可能。啊,如果是关于我和织田先生的,的确我们曾经很要好,但我们并没有完成最后的约定,是我爽约,如果需要我会道歉,但是请您不要再为此费心了,您应该安心去当小说家而不是被我这种人绊住脚。”

“太宰,你为什么一定要这样!我们明明说好要一起离开的黑手党的……”

“抱歉啊,我并不适合那边。”太宰无奈地对织田作笑着,仿佛他此刻放弃的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选项。

“果然只能用这个方法了吗?”安吾拿起随身携带的钢笔,准备在书页上落笔,就在此时,太宰睁大双眼向他扑去,毫不顾忌形象的和安吾滚做一团。

“快把书页给我!这不是我们能用的力量!”

“那我也不能看着自己的朋友就那样陷入黑暗之中!你是要让我们眼睁睁地放弃你吗?别犯傻了!”

“这跟你又有什么关系!”

“太宰怎么会跟我们没关系!”织田也加入了战场,帮助安吾制服不断挣动的太宰。

就算身处劣势,太宰也不愿意放弃,他伸直了手臂触碰到安吾手里的书页,然而就在这时,书页诱发了由他们三人异能形成的特异点,有关书和世界的真相,也被织田和安吾所知悉。

得知世界秘密的人数增加到了3个。

太宰有些绝望地瘫倒在地,又被回过神来的织田作拉了起来。

只几秒钟,太宰仿佛下定了决心,他挣开织田作的手退后了几步,从自己的衣兜里掏出一把小巧的手枪,毫不犹豫将其对准自己的头部。

织田是反应最快的,他赶在太宰开枪前丢出随身携带的硬币击中了太宰的手腕,子弹射偏了,只擦过太宰的额角,接着织田冲上去用擒拿招式反剪住太宰的双手,紧随其后的安吾则捡起那把争执间掉落在地上的手枪,断绝了太宰反抗的一切可能。

“一旦有两个以上的人知道这个世界是虚假的真相,这个世界就会崩溃,可这里是唯一织田作活着且在写小说的世界!”太宰的叫嚷逐渐夹上了哽咽:“我不想让它消失,也不想让你们任何一个人死去,所以求你们了,杀了我是最合适的选择……”

听到这话,织田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太宰,我不能接受这样的事情发生,如果你要是死了,我就跟你一起走,你不是想殉情吗?好,我陪你。”

“太宰!织田作先生!说到底这还是我的错,如果一定要有一个人死去,还轮不到你们……”

“好了!”织田忍不住阻止友人们争先恐后发表自杀宣言,“我们都冷静一下,说不定后果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严重。”

织田沉默片刻,继续道:“总之我是不会放弃你们任何一人的,如果这个世界真的濒临毁灭,我们还要浪费时间在这里每人做个自我检讨吗?”

“本来想听太宰自己坦白的,可惜你现在已经没有这个机会了。说实话就算看过这个世界原本的发展,我也不能理解太宰一定要选择自己承担的原因。你难道觉得我会心安理得地踩着你的尸体完成自己的梦想?原来我在太宰眼里就是这样的吗?”

“没有!我不是……织田作……”

看着不知该如何解释快急哭的太宰,织田也没有让步:“是吗?可在我看来就是啊,面对几次帮了自己、甚至把未来都给自己带来了的人,却用枪指着他,说没有理由被敌人称呼为‘织田作’,如果那个我知道了一切,他也没有办法原谅自己。于我而言就更不必说了。”

“对不起,我也不想这样的……可没有其他方法,不论怎样我都会这样做的。”

“你到底是没有其他办法,还是不敢?”织田直接戳穿他最隐蔽的想法。是了,太宰治从来不敢想象自己可以拥有什么,就算现在有,未来也会失去,与其承受离别的悲伤,不如默默看着自己所在意的人幸福,况且从书的记忆中,他知道他不会找到生存的意义,他被哄骗着在黑暗中摸索挣扎的行为都注定是无用的,他真的已经不想也不敢坚持了,生在他眼里就是场人间的漫长刑罚,无论做什么都只是徒增痛苦。

“你并没有看到‘选择与我们一同守护世界秘密’的结局,你或许能意识到已被改变原定轨迹的世界就算再改回来也不会是你从书中所看到过的任何一个,但你选择了一个你认为最完美的结局来模仿,就算它不再完美,但也是已知成功几率最高的,即便你有机会和我们商量,有能力想出更好的办法,可你就一定要逃避,还要放弃我的珍宝。”

 他让织田作失望了,意识到这点的太宰垂着头不知道该说什么。

织田见状还是没忍住放缓了语气:“太宰,我再问你一次,你真的认为我们必须被你保护吗?你又真的愿意放弃你曾经拥有的一切吗?”

“我不想……”

“很巧,我也不想,所以我们去找能让这个世界稳定存在的方法,想独自死去这种事谁也不准再提了。”

“诶?真的还有其他办法吗织田作先生?”安吾在两人交谈间又理了一遍头脑中的信息,试图找到突破口,听到织田笃定的语气便怀疑他是看到了自己没看到的情报。

“虽然不是很确定,可那实在太反常了,我在记忆里看到了另一个世界的我,我本来以为他是在和那个世界的其他人交流,可仔细想来他更像是在向其他世界传递信息。”

他回想那个通透的球形空间,中心的黑色能量体正向外周扩散,形成无数道舒展开的异能丝线。

他不知道那是什么,只记得站在能量体旁的同位体看向他的方向,眼底的疲惫难以掩饰。

他说:“我们尽力了,世界重生已经开始,可还有一件事我自己做不到,我想让他存在,我答应过不会放弃他,所以,拜托你们帮我拉住他……”

织田坚信同位体话中的他就是太宰,这是种心照不宣的默契,每一个世界的他都会在意那个在黑夜里彷徨的孩子。

他不知道世界重生是怎么回事,可同位体并没有提醒他关于书的事,是不是说明,这件事已经不必再担心了呢?

“原来如此!如果要验证的话,这不是还有现成的办法吗。”安吾想说的就是两年前告诉太宰未来的组织。

“曾经那个组织行踪不定,可同港黑合作后就一直留在横滨,或许就是在关注书的动向。”

“太宰,你能联系到他们吧?”

“能是能,可我……”

“没关系,太宰,只是确认世界的结局,而我们未来的事,还是等未来再知道吧,你的可能性不会因此而减少,它永远属于你。”

“织田作……”太宰明白了他的用意,织田作总是能看到最真实的他,在这里,他可以脆弱,可以不再无懈可击,可以被允许满足自己的私欲,不会有人否定他的真心,包括他自己。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织田看见太宰回头对他浅笑着,他眼里有微光。

 

 

“不过,我不寻死了,织田作可以把我放开了吧?”

“啊,抱歉。”织田迅速拿开攥着太宰的手,“没事吧太宰?”

“嗯……手麻了……”

“噗嗤。”

“笑什么啊安吾!都怪你,这次可把我害惨了!”

“是啊,但现在我们都还活着真是太好了。”

“嗯。”

 

 

由于安吾放走了小栗虫太郎又偷走书页,注定会被特务科追杀,太宰只能带着织田作和安吾回到港黑。

刚一进门,时刻盯着监控的中原中也就杀下来看这港黑不省心的首领有没有出事,确定太宰治没伤到哪之后,便甩出早就堆积在办公室的一沓文件,骂骂咧咧问他准备自杀之后传位是怎么回事。

“太糟糕了,被中也发现了。”

“你就那么想死啊!行,我现在就送你走!”

 

“那个……首领,中原阁下,合作者Amend组织的成员已经在那边等很久了……”一个浅紫发色的少女犹豫着打断两人的争执。

“太好了太宰,我们去会面!”

“诶?等一下?你们不是港黑的人吧?”

“没事是我朋友。”太宰挥挥手赶走了从进门开始就围在大厅里的下属们,三人走进会客厅。

 

“久等了。”

“看来您的计划没能顺利进行。而你们二位也看到了世界的秘密。”

“或许现在不是了,”织田回答他:“你们的预言也同样没有成真。”

组织头领身旁,说拥有预知未来能力的女孩却笑得很明朗。

“你认为我们会失望?要知道这世界的预言可算不上是令人期待的能力,普通人以为自己能预言就能改变,太天真了,世界的运行哪那么容易干涉,更何况,安菲拉的异能是死亡预言。”

“原来是这样吗?”织田有些意外。

能看到他人的灾祸降临,却无能为力,那会是多么痛苦的事。

“我们并非没有尝试过改变,那只会带来更多的死亡,甚至有时出现意外,死亡没有如期到来,我们需要把历史引到正轨。两年前也是如此,安菲拉她预言到了世界的崩塌。我们几乎动用了组织的全部去寻找原因,发现这因果在你和这位首领。”

“你们是唯一同时规避两次死亡的案例,虽然不知道你们付出了什么,还请允许我向你们表达感谢。”

“其实我们也有求于你,我们想知道从此刻开始的未来,不过告诉我就好,太宰并不是很想听。”

“原来如此,是需要确认啊。请等一下。”

女孩阖上眼,发动异能,世界之线在她眼前展开。

“我看到了,你们三人的友谊会延续,而你,”女孩指向织田的方向,“会和太宰阁下会走过一生。”

“诶!小姐我们是说正经的未来啦!这种事情就没有必要……”

“只能看到你们的结局啊,世界的结局,那不是我能看完的啊!”

他们最后悬着的心终于稳当地落回胸膛。

“太好了,我们都活着。”自从看到记忆之后就一直紧绷神经的安吾终于没有形象地瘫倒在会客厅的高档沙发上。

“太好了呢,诶安吾你别占这么大地,我也要躺!”

“你醒醒,你是首领,干你的活去!”

“哇哦社畜居然也会催别人干活。”

“谁像你啊!干啥不行非得当首领,你让我怎么给你洗档案!你给我加班费啊!”

“真麻烦,找个异能者还要经特务科手,直接把人挖来港黑好了,以后港黑开个离职程序就好了。”

“你可真敢想,这又要得罪一堆人吧?你自己出面抢吧我可不帮你背锅了!”

“啧!”

“别太得寸进尺了!”

“我倒是觉得这也是个好办法啊。”织田不合时宜地加入交谈。

“我说,外人还在呢!就这么商量这种勾当真的没问题吗!”

“没关系,我们属于世界的中立方,现在又是你们的合作者,不会做情报贩卖的。”

“不是这个的问题啊!”

 

吵吵闹闹的日子今天也没有终结。

 


【ODZ追星摘月-2:00】致郁系男子攻略指南(上)

沙雕和小刀并存。

构思到最后发现居然还应了团圆的题了,诶呦我趣。

————————————


 

他手中曾空无一物,只有爱,和逃离黑暗的一点勇气。

 

 

“对不起,***,这是我不得不做的选择。”

站在高楼边缘的青年身躯摇摇欲坠。

“别这样!你先回来!一定还有其他方法的!”

“再见了——”

青年坠落下去,他只来得及抓住那条暗红色围巾的一角,瞥见他最后似是哭泣般的微笑。

只剩手里的那段布料如血液融化渗过指缝,落在脚下的泥土中。

 

织田作之助猛地惊醒,很奇怪,明明他自己之前就是杀手,为什么看到梦里的那个场景却这么慌乱呢?像是看着很重要的人死在了面前一样。

可他清楚,这样的人根本不存在,织田作之助连同伴都未曾拥有过。那份希望对方活下来的心情,仅存在于梦里。

或许是因为听了那位先生的话,下定决心不杀人之后的观念转变。不过只有他彻底告别过往的黑暗,补全了那部小说的结局,他才能有那样的资格吧。

应该快了,他起身从家门口的信箱中取出了今天的运输任务。

 

 

 

黑衣的少年像个包裹被床单捆着躺在织田家的床上。

“喂喂!快松开我!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知道啊,你是港口黑手党。”

“哼,算你有眼光!如果你敢轻举妄动我就会让我的手下们…啊啊啊你干什么啊!”

织田二话不说打开床单,开始扒少年的衣服,期间少年试图挣扎,但因为身上的伤势过重,连抗拒都力不从心,只能扯着嗓子大声叫唤。

“你是变态吗!怎么一上来就扒衣服——等等!碰到伤口了!好痛啊!可恶我不会放过你的!”

“请随意,另外还有一点,以现在的情况大概需要两百个你才能打败我吧。”

“你把我扔出去就好了啊!放我去死啊!我想死啊!”

“这种事情也不要想了,我不会让你死在这里的。你的伤太严重了,我必须要给你做应急处理,我尽量下手轻一点,如果你实在痛的话,就咬着这个吧。”织田递给少年一块干净的毛巾。

少年一言难尽地看着那块毛巾,随后抱怨地冲织田喊道:“才不要!这么羞耻的东西我绝对不要!”

“不需要吗?那就算了。”织田收回手,转头去拿其他的消毒用品。

少年庆幸这个人还能听得进他的话,可接下来处理伤口那漫长的两小时让他不禁怀疑起人生。

凭他身上的伤势,处理手法再优秀在没有麻药的情况下想不痛是完全不可能的,刻意放缓的手法反而使这个过程变得无比煎熬,纯粹就是从长痛和短痛中选择了长痛。

起初他还尝试通过和这个红发男子聊天转移注意力。

“喂……我现在只能惨兮兮地任你摆布,你好歹把名字告诉我吧!”

“唔,确实,病人也是有权利知道医师信息的。”织田确信道,然而下一刻他脱口而出的词语令他自己都有些意外。

“我叫织田作……不对,是织田作之助,织田是我的姓。”

“织田作?那是口误吗,我头一次见自我介绍讲错自己名字的,不过嘛,这个断句倒是恰如其分,简短又顺口,就这么叫吧!”

“我可以拒绝吗?虽然感觉这个称呼有些熟悉但有点像农民……”

“不行,谁也不能违反黑手党的意志!”

先不说这个无理的要求怎么就代表黑手党的意志了,织田竟然完全没什么反应地全盘接受了!这件事被人听了一定会忍不住吐槽吧。确实有人这样说了,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而此时正任劳任怨给小黑手党上药的织田也想从对方这里套出一些话来,原本他并不是这种多问的性格,但这个少年让他骤然想起两年前的那场梦。那清秀的眉眼,空洞的眼神,和缠满身躯的绷带都是那么熟悉,就像是阔别多年的友人再次出现在自己面前,走过时间长廊的他竟也没有因岁月而遗忘丝毫。

“你不打算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脸上已经起了一层冷汗的少年抿着嘴沉默了几秒,还是告诉了织田:

“太宰,我叫太宰治。”

太宰,这两个字不知为何给了织田很沉重的感觉,有着什么看不到又令人痛苦的东西缠绕在他身上,逃不走,放不下,等待着就那样被拖进世界上最幽暗的深渊里。

他不该这样,织田直觉面前的少年应该有着另一幅姿态,可他明明和太宰才第一次见面,目前连最基础的合作关系都没有达成,如果说出什么心灵导师一样的话来肯定会被厌恶吧,何况如今的他哪有立场说这些冠冕堂皇的大道理。

还是先等他养好伤吧,织田完全忽略了在应急治疗后就把太宰扔出家门的选择,默认他会在这里居住不短的时间。

后半段上药的过程于太宰而言更是上刑般煎熬,因为时间太长的缘故,等织田给太宰缠好新的绷带后,抬起头就看见太宰的眼尾已经被生理性泪水刺激得微红,那双鸢色的眸子愣愣地盯着他的方向,大概是在以放空大脑的方式忽略疼痛,虽说是有效的方法,但太宰现在的样子莫名让他想到了迷糊的小黑猫。

现在的太宰就是一个普通的,需要救助的孩子,他柔软的腹部已经暴露在织田面前,但这里是里世界血色无法侵染的地方,织田也同样不会辜负那份信任。

从未有过的想法出现在他的头脑中,他想照顾太宰,解开他身上的枷锁,把他带出那片深渊。

这如果能够成功,是不是也算是做了好人的工作呢?所谓渡人也渡己,就是这样的含义吧。

“太宰,已经结束了。”他轻声唤回少年的意识,在太宰疲惫的目光下,织田整理好床铺,帮太宰调整到最舒适的姿势。

“这段时间就在这里安心休息吧。”

“你是什么救死扶伤的志愿者吗?”太宰不解地问,“在这个世界上,太善良或许会害了你。我已经见过太多那样的事了,何况我也不是普通人,你就不怕我做什么吗?”

织田已经领着一袋子的医疗废物走到了房间门口,他回头,只对太宰说了一句话。

“不会的。”

他关上了房门。

 

 

“所以你们就那样相安无事地同居了一个月?”攥着酒杯的安吾有被震撼到。

忽略他们两人初遇竟是那样的情景,就他凭对太宰治的了解,那家伙居然老老实实养伤不作妖?要知道他可是有事没事自杀着玩的性子,这反差大得跟被夺舍了一样。

“太宰很乖的,不过我有时满足不了他的需求,看起来他也忍耐很多了吧。”

听到很乖一词,安吾不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怎么也没法把这个形容和太宰联系起来。

闹呢?那个时常联合织田作把他灌醉,或是强迫他品尝吃了会失忆几天的黑暗料理的太宰治,很乖?那分明是只爱拆家捣乱的猫吧!

不过织田作的思维要是和常人一样那他就不是织田作了,跟不要提他似乎在初见时就对那个小他五岁的孩子一见钟情了,之后的日常生活中对太宰更是像叠了八百米滤镜。当然这个一见钟情是安吾眼中的,当事人织田作至今仍没有完全开窍。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他认识太宰和织田也四年多了,他怎么可能看不出来那两人彼此之间的感情。工作的时候还正常点,但在他面前那简直没眼看。可能是这俩人都没有经历普通小孩上学期间的友情交流,放松下来的他们简直就像某个学校偷跑出来的国中生,要多幼稚有多幼稚,每天拉拉扯扯搂搂抱抱完全没有边界感,秀得安吾想戴上墨镜变成真正的黑手党成员。

要不是交情在这他才不要听织田讲他的什么情感困扰。明明就差一句告白的事了,这俩人因为谁也不知道怎么开口居然拖了两年,难道告白还要他做中间人帮忙传话吗?你们是什么上课传纸条的小学生吗?太离谱了吧!

而某个不开窍的木头还试图继续跟他讲,其实安吾不知道的部分也就是认识他们两人之前的事,现在也知道了,所以他完全不想再回顾那鸡飞狗跳的日常了。

于是他严肃地扶了下眼镜,另一只手做出停止的手势:“织田作先生,不必再说了,我大概明白你的问题了。”

“这么快吗?安吾不愧是特务科最优秀的情报员啊。”

“我还在想为什么明明下班了为什么还要加班呢。”

“这样吗,抱歉……”

“哎,算了,这么长时间早习惯了。先说你的事吧,两年之前我就在等着你们表白,你们说要在你新书发售会上官宣,我装爆料人把消息散出去了,结果那天围观群众来齐了,可你们俩谁也没出现在发售会现场,出版社的编辑和负责人都快气晕了……”

“我后来去登门道歉来着……”织田有些心虚地拿起酒杯。

“这也不是重点,你知道你们先现在所在的组织相互对立吧,”坂口安吾忽略了那之后他帮忙平息了多少事端,“我记得你们当时的计划是官宣之后就和太宰一起离开港黑,可就在发售会前一个月,太宰继位成为了港口黑手党的首领,而你直接走完洗白程序加入了武装侦探社,后来我在lupin里基本没见过太宰君,见到你的次数也减少了,我想问你们也问不到,现在给我如实交代,到底发生什么了?”

织田沉默片刻,才讲道:“我对于太宰的第一印象,有一部分来源于我做过的一个梦,那段时间,太宰身上大概也发生了类似的事,具体的我没能查清楚,只能知道跟国外的一个组织有关,我察觉到这一点是因为我发现他的情绪不对。”

“情绪不对?”

“嗯,我能感觉到,他很害怕,那时候横滨才刚和平下来不久,组织也趁这段时间壮大不少,除了工作忙点不可能有什么其他的事情发生,而我们也早就约定好要离开,他的害怕没有理由,至少不是我知道的理由。”

“那你后来是怎么查到的?我居然完全没有听说过。”

“他在向我隐瞒他的情感,刻意回避一些我们之间以前很平常的行为。如果是紧张或厌恶,太宰不会表现得那么僵硬。那种回避比起不想,更像是不能。

我尝试回想太宰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不对劲的,然后偷偷查了太宰那天的行程安排,那天他只有一个和外国组织的会谈,大致是说合作安排和利益分配的,很正常,甚至没有明枪暗箭。但问题出在时间上,会议实际结束时间和他联系我之后告诉我的结束时间,晚了整整一个小时。”

“他骗了你,而且一个小时的时间足够交流一沓情报了。”

“他那时和我说会议延时了,说得什么精神,也没有像往常一样对我抱怨,我只以为他是太累了就催他去休息来着。我去查了那天会议室的监控,在临结束的时候,有一个对面组织的人叫住了太宰。”

“方便告诉我那个组织的名称吗,我可以去查。”

“不用的,你们应该也听过那个组织,是Amend。”

安吾睁大了眼睛:“是那个传闻中有预知未来能力的Amend?”

“就是他们,这事连我那种下级成员都有所耳闻。那次会面后没几天,太宰就继位了,不知道和原首领达成了什么协议。但那时我完全可以肯定他是知悉了一部分未来,那比我梦到的部分更加具体。”

“那恐怕是一个很痛苦的未来吧,我也有件事一直没有敢和你们说,当时我从先代那里接到过一个任务,要做双面间谍从国外引进一个异能组织,在我回归之后我从种田长官那无意听到他的目的是和政府交易得到异能开业许可证,但那个计划因为太宰的事被直接放弃了,我没忍住去梳理,如果那个计划成功,会发生什么,”安吾凝视着手中的酒杯,“我到现在都会后怕啊,因为那件事几乎必然会发生。”

“和我们有关……”

“嗯,和我们。”

“那就说得通了,如果是我也会想改变那样的未来。”

“那你的想法是什么?太宰君很明显在回避我们,特别是你,他又当上了黑手党的首领,他肯定有一百多种让你见不到他的方法,更别提之前那种拙劣的告白计划了。”

“是啊。”讨论过悲剧的可能性,两人心情都有些低迷。

“你没有尝试联系他吗?”

“联系一直都有,书信上的,但也仅限于此,不论我怎么请求,他都不愿意见我一面。”织田提到这点整个人更失落了,连头顶的呆毛都耷拉下来了。

“正常的手段不行吗……那就用点不正常的吧,就是可能要得罪一圈人,你要听吗?”安吾沉思片刻,想出一个计划。

 

 

 

他时常会想起这些片段。

 

“织田作有没有特别想做的事情呀,工作和养孩子之外的。”太宰把酒杯里的冰球晃得叮叮响。

“我最大的愿望,是写一部小说。不过在这之前,我还需要获取写作的资格。”

“资格?只要你能够拿起笔,就没有人能阻拦你啊。”

“其他人确实不能,但那是我自己,写作就是写人,一个剥夺他人生命的人,怎么有资格书写人生呢?”

“难怪织田作一直在尝试救人啊,连我也不例外吗?”

“没有人天生就要活在黑暗里,你曾说这世界没有能让你生存下去的意义,的确,那种东西根本就不存在,因为是生命赋予意义,而生命,是个奇迹。”

太宰怔愣片刻,随即轻笑道:“我也会是奇迹的一部分吗?我想相信你的话,织田作一定要成功,成为最优秀的小说家!如果能从生命中找到意义,我也想和织田作一起。”

“嗯,我们一起。”

 

“织田作,这已经是你从战场上捡到的第五个孩子了,你真的还负担得起吗,不要硬撑哦,向太宰大人借钱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太宰治有些幽怨地看着被织田作抱在怀里的孩子。织田是底层成员,就算靠写些文稿赚外快,他的工资养活五个孩子还是有些拮据,但织田坚持靠自己努力,太宰想帮他都要强塞,明明他们就快成为恋人了,怎么这方面就那么生疏呢!

“太宰,你的心意我都明白,只是,我已经从你那里得到过比金钱更加珍贵的东西了。”织田浅笑着,太宰感觉自己完全被那份温柔包裹了。

“可是我不明白我给过织田作什么。”太宰的声音闷闷的,他知道他所有的不堪都被面前的人所知,这样的他,真的能被喜爱吗?

“太宰,来,”织田腾出一只手臂,向他摊开掌心,太宰由于一下还是牵起那只手。

“这就是你送给我最珍贵的礼物啊,没有这份爱与牵绊,我恐怕不能这么早就写出来那些小说,我从你那里得到了那份独一无二的情感,所以,我也想让你感受到,太宰会相信我吗?”

太宰的脸在发烫,只能用最后的理智迷迷糊糊回答一句“当然相信织田作了!”

织田把少年揽到身旁:“走吧,我们回家了。”

 

太宰治从昏暗的首领休息室里醒来。

又梦到织田作了啊。他恍惚地想着。

果然还是不舍得,即便是在梦里看到,他仍然会被那股满足感填充整个胸膛。

原本还有不到一个月就是织田作向他告白的日子了,可他突然被告知,这一切从不属于他。

 

“从预言中看,您本来该是这个世界的支点。但这个未来在五年前突然更改了。”

“我听说您有位心上人?是作家,更改后的预言中,他会在23岁死于和mimic首领的作战。”

“维持世界的异能能量已经所剩无几,如果世界线更改太多,这里也很可能会崩解。”

“您不愿意看到那样的未来吧?”

 

之后太宰又借他们的手拿到了书,从那里,他看到了世界原本的走向。

织田作会死去的未来?就算可能性只有万分之一,他也不允许,他必须消除所有的隐患。

包括自己的靠近。

可已经被爱浇灌着成长的他已经无法离开养料,戒断反应让他感受到比过去更剧烈的痛楚。

想被注视,想被拥抱。

 

我本可以忍受黑暗,如果我未曾见过光明。

 

他是真的,喜欢着织田作的啊。

可他却要失约了。

每次想到这,他都忍受不了眼底的酸涩,于是垂下头把脸埋在被子里,再抬头,就又成了杀伐果断的首领。


——————

还有一半明天发!会HE的!各位放心!中秋绝对要整团圆主题!


大家节日快乐!

【织太】横滨异能学院(1)

原作世界观下的学院pa,三刻构想共同建成了一个异能学院这样的设定。​

主要还是想写一些沙雕日常,所以会有很多日常描写(有些那种沙雕段子,很碎很絮叨,想哪写哪,会玩很多梗)。但是!这里还是有剧情的!就是不知道我哪辈子能写完。。。

--------------------------

 

 

1. 学院私立密语

 

*

太宰治觉得自己简直不幸到了极点才会被这个看起来就不像好人的教授大叔捡走。

 

本来他在美美地自杀,马上就可以见到他梦寐以求的黄泉比良坂了,谁想到现在他像被传销一样听那个大叔讲他准备创办的学院。

 

“太宰君,这边的视频都是对学院的详细介绍哦。”

 

太宰治觉得无聊,但他想看看能无聊到什么程度,于是他随意点开了电脑上的一个视频。

 

‘成功人士,巅峰住宅,风情庭院,坐拥邻水美景……’

 

两人同时沉默了。

 

“这什么东西?”忍了好一会儿,太宰治终于发问了。

 

“对不起,放错文件夹了,这是招生减章。”

 

 

  * 

“说起来你不是要建一个普通的学院吧,如果是普通私立的学院,只需要官方审批通过就可以。不过你这里并没有异能营业许可,你做的恐怕是要建立一个表面是学院的非法组织。”

 

“你很聪明,太宰君,我确实缺你这样的孩子。”

 

“我为什么要帮你?”

 

“你希望寻找无痛自杀的方式吧。太宰君,等到学校建立起来,成功开始办学,我亲自给你调药,毕竟我以前也是个正规大学的医学生啊。”

 

“好吧。”

 

 

事实证明森鸥外就是个大骗子,说好的药也只是在给太宰治画饼,只是想拉他做白工罢了,他看透了。

 

然而太宰治确实是个好料子,聪明能干还长得漂亮,活脱脱的门面担当,就是往学校门口一站都能吸引一群人来打听招生信息。只可惜他们的招生需要通过更隐秘的渠道,目的是以这个名义找到游荡在这座城市中的少年异能者们。

 

经过这两个共谋者半年多的筹备,这所像闹着玩一样的学院竟然真的可以运行了。

 

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早上,太宰治和森鸥外站在学院的大门口,等着被介绍来的第一批学生。

 

虽然学院还有其他教师和成员,但他们二人仍在这里的原因嘛……

 

“你个无良教师!你说好的自杀药呢!大骗子!现在居然连医务室都不让我进了!这就算了!你居然还想继续让我当苦力!行啊!我今天就要让所有学生看清你的真面目!”

 

“太宰君,这只是让你留在学院,现在这个时候,知名学生自杀死亡这种消息要是传出去这个学院就完了,太宰君也做了很多吧。”

 

“哈?我可对这种学院生活一点都不感兴趣,你敢把我留在这我就天天逃课自杀!”

 

“饶了我吧太宰君……”

 

太宰治,名义上横滨港口学院的学生,还是校园创办者之一,开始了他新一天的苦力生活,好生可怜。

 

当事人的感想是:不要靠近横滨,会变得不幸。

 

 

然而现实没有给他们两人继续纠缠下去的时间,学院迎来了第一位到校生。

 

那是一个红发的成熟青年,看起来对周围的一切都很冷漠,看到他们在学院门口,便直奔他们走来。太宰治第一眼看他的气势还以为是什么组织来找茬了,但那青年背的学生挎包打消了他的疑虑。

 

果然,这位青年走到森鸥外面前便向他提问:“你好,您是学院的教师吗?”

 

得到肯定的回答后,他从挎包中拿出一个信封:“我是被夏目老师介绍到这里的,我听夏目老师说我已经被录取了,但不知道为什么没有收到录取通知书,只好带来了这个——这是我的介绍信。”

 

“诶?居然是那位老师介绍的吗?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你?”原本站在森鸥外身后的太宰治突然探头,问了一个在初次见面的情形中极其不礼貌的问题。

 

“我的上一份工作不方便与太多人联系,和夏目老师相遇也是偶然,但他确实引导了我。”

 

太宰治有些惊讶,心想这人居然不生气嘛?

 

“不过我不知道学院是一贯制的,我以为这里是高中或者大学的……”

 

“喂!我还听着呢!谁允许你把我当小孩子的?我已经十四岁了!区区高中的知识我现在就完全掌握了好嘛!”

 

但显然此时红发青年心中还是把太宰当孩子,毕竟他尚未完全长开的脸庞和瘦小的身形很难让人不这么想。

 

“抱歉啊织田君,他叫太宰,是我收养的孩子,有些骄纵惯了,多有冒犯,但学院其他的同学还是很好相处的哦。”

 

“没关系的,森老师。”名叫织田的青年看向太宰的鸢色眸子,“我会和太宰好好相处的。”

 

“你这人……怎么自说自话?”

 

“啊,太宰年纪还小吧,下意识就觉得应该多照顾一点了。”

 

“就算你心里一定要这么想,至少不要说出来啊!我生气了啊!”

 

“这样吗?抱歉。”

 

“好啦,太宰君,不想在这里的话就带织田君去报道吧,顺便带他看看学院。”

 

“你骗我还让我帮你干事!所以这人谁啊自己不会走进去吗!”

 

“那抱歉了织田君,你帮忙把太宰君带回宿舍吧,这是钥匙。”

 

森鸥外看见织田的呆毛困惑地晃了晃,但还是同意了。

 

真是可靠的孩子啊。他心里感叹着。

 

然而,下一秒他就看到织田以人贩子抢孩子的气势将嘴还在不停输出的太宰治扛到肩上,用逃亡的速度冲进了校园。

 

这孩子之前是干什么的来着?杀手啊,那没事……个鬼啊!只是让他送太宰回去,不是去出什么任务啊!

 

森鸥外在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太严肃了,以致于让织田误解了他的话。

 

实际并不是指示的问题,那一秒钟,织田的思维经历了以下过程:森老师让我带太宰回宿舍,但我不认识宿舍需要找路,找路要用很长时间但太宰又看起来不配合,会浪费更多时间,而我还要去报道,那就扛着太宰走吧那样能省很多时间。

 

很合理。就是太宰治看起来不太好。

 

“哇你干什么!这么一言不发就把人……啊啊啊你顶到我胃了好痛啊!这是什么绑架吗?森先生你不管嘛!救命啊!啊啊手要断掉了!都说了好痛了!拜托了我不动了你放开我的手吧……”

 

“抱歉。”

 

“那你倒是放开啊!”

 

等织田作之助找到宿舍楼并在宿管惊奇的目光中登记完宿舍并走到太宰的宿舍门口时,太宰才从这样的酷刑中解脱。

 

“那太宰,我还要去报道,先走了。”

 

“你给我等等!你以为我在那里是干什么的啊!我才是负责报道的人啊!”

 

织田作之助的的呆毛再次困惑地晃了晃。

 

“那为什么森先生让我带你回来,那边的工作不要紧吗?”

 

“要紧,但我没拿签到表。”

 

“原来如此,那我现在需要带你回去吗?”

 

“你不觉得我们在耍你吗?”

 

“是这样吗?”

 

“你是不是不会吐槽?”

 

“吐槽?”

 

日常伶牙俐齿的太宰治头一次知道什么叫无言以对。

 

这天任劳任怨在校门口进行签到的太宰仿佛已经预见了未来不知道多长时间的冤种生活。

 

------------------------------

不带脑子写东西何尝不是一种放飞自我。。。。

【织太】反面的谎言

If线,因为一些意外,织田必须在对话时随机说谎。

BE,我对这个脑洞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想到的一瞬间就很崩溃,提前说句对不起。

-------------------------------------

 

织田作之助身上似乎发生了什么异变。证据是在侦探社众人确定营救芥川的计划时,国木田随口向他问了一句话。

“芥川这小子也给你添了不少麻烦吧。”

本来他也只需要随口回答一句“是啊”这样的话稍稍抱怨一下目前有些棘手的状况。但是,在这之前他从异能中看到自己鲜血涌出身体倒在地上的未来。

他只能把嘴边的话转了个弯,说:“还好吧。”

国木田没注意到这小小的异常,苦笑着说他要是也有织田这样的好脾气该多好,放到他这里真的很紧张啊。

‘并没有。’他很想说出来,但那不知因何而出现的预言让他只把话憋在心里。

好在经过他和其他人交谈时的试探,他发现如果是涉及客观事实的交谈并不会受影响,像侦探社某个人在做什么,早饭吃的什么,这类问题他可以如实回答,但如果是关于他自己内心想法的问题,比如最开始对芥川的看法,他必须要隐瞒,否则他就会像异能预见的那样死去。

即便如此这个意料之外的遭遇仍无异于雪上添霜,不过他还有天衣无缝这个异能,六秒内面临的危险都能被他知晓,也因此他并没有向其他人声张这件事。

傍晚临近,他准备离开侦探社去和约好的黑手党成员会面,这时侦探社的前辈江户川乱步叫住了他。

“乱步先生,还有什么我需要做的任务吗?”

“不是这个啦,只是名侦探好心的提醒,谈判的时候言辞谨慎一些。”

被乱步先生发现了啊,织田想着,没有回答就离开了。

    

织田走在商业街上,太阳马上就要落山了,街道恍若沉没在橙红色的海中。然而此刻他并没有过多的心情欣赏景色,他在思考如何应对接下来的谈判,原先他只担心会谈判破裂,可现在还要额外担忧自己不小心说出真话。

不过这次谈判的双方都很清楚彼此的需求,他要情报,对面的港黑内鬼想要黑手党的资金,如果想成功,或许可以像打牌一样,双方摆出自己的条件,然后按买东西时讨价还价的方式敲定交易数额。

这个过程似乎并不需要他说什么真心话,仅仅是游说和利益交换,想到这里织田稍微放心了一些,说谎果然还是不适合他。

可当他走进约定的地点,那是位于小巷中的一家旧酒馆,他却发现等待他的并不是约定好的那个人。

他要见的应该是掌管港口黑手党金库、负责为组织洗钱的老人,他们甚至连老人爱好的情报都掌握了,但坐在酒馆最里侧座位上的是一个穿着黑色外衣的年轻人。

“你是……那位?”

“嗨,织田作,好久不见。我猜现在喝一杯还有些早。”

似乎有什么更糟糕的事情发生了,织田有些苦涩地想。

但他还是要尽量冷静地和这个青年交涉,芥川他是一定要救的。

“那个,你刚才说好久不见,我们以前有见过面吗?”他边走过来边问,他甚至有些庆幸自己尚且还能提问。

“不,是第一次见面,来这家酒馆是第一次,在这里喝酒是第一次,和你在这里遇见也是第一次哦,织田作。”

交谈间织田向青年走去,中途环顾了整间酒馆,店面不大,店里的墙壁和桌椅一看就知道经历了时间的洗礼。这种不起眼但又让人感到亲切的地方很适合进行私会,可他面前是一个黑手党,他们来这里的目的简直有悖于这家酒馆的格调。

“我有一件事想问,你说的织田作,是在叫我吗?”

“是的哦,没人这么叫过你吗?“

“没有。”织田如实回答,毕竟没有几个人会把别人的名拆开和姓一起喊,更何况织田作这个听起来像农民的称号,如果有人叫过他一定会记得。

青年自顾自笑着,织田直觉是他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才这样微笑的。

“总之先坐下吧。你要喝什么呢?”

织田没回答,因为他不知道这样的选择是否存在情感上的指向性,谨慎起见,沉默是最稳妥的办法。

而青年成功地以为他是在纠结,于是自己走到吧台后去调酒了。

“那个,不知道你想喝什么,但毕竟是我要来见你的,我自作主张给你调了这个,我想,织田作不会嫌弃。”

那是一杯琴蕾,是织田方才想点的酒。本来今天发生的变故正困扰着织田,此刻他愈发怀疑面前的青年。

酒杯就在他手边,他没动,他不敢轻易相信这个人。

青年看他没有回应自己的意思,便自顾自地对织田谈起自己的事。

他先是告诉织田他叫太宰,随后开始分享所谓的趣事。什么拆哑弹啊,做硬豆腐的,织田完全不明白太宰为什么要和他说这些,也不知道他是想得到什么回答。

可他也不能为此表达不满,不仅是交易的缘故,他还发现和太宰交谈开始,那个未知力量对他言辞的控制更严重了,就像是为了在这里促成某个结果,他有直觉,那个结果很不妙。

织田一时沉浸在如何避免交易失败的思索中,连太宰停下向他提问都没注意到。

“织田作?”

“啊,抱歉……”

“织田作今天一直在走神啊。”太宰的表情显露出很真实的担忧,如果对面不是一位港黑成员,织田几乎就要相信了。

“可能织田作对我这种人的事不感兴趣啊。对了织田作!我忘记了重要的事,我听说你的小说得了新人奖?”

织田惊异于对方对情报的掌握程度,连这种事都调查了。

“你的情报从何而来?竟然能知道得那么详细。”

“没什么是我查不到的。”青年神秘地笑着,“而且我相信织田作能做到的。”

实际上织田心里清楚自己没有能力把头脑中的故事投影到现实世界中,他现在的写作水平连起步级别都算不上,甚至还在置办装备的阶段。

“这样吗。”

“是啊!我还能保证,织田作未来一定可以成为有名的大作家。”

“谢谢你,但我们今天在这里最重要的事应该是交易吧?彼此了解的交谈还是之后再进行吧。”

“也对啊!我怎么自己聊开心忘记正事了,抱歉啊织田作,不过你刚才说的‘之后’,是真的吗?”太宰面带笑容的样子看起来很像十几岁的少年,他望着织田的眼睛闪着光,这期盼的眼神让织田莫名想起了家里的那些孩子们。

“是真的。”织田有些艰难地说出这几个字,他不太希望用这种谎言欺骗眼前的人,总觉得太过分了,良心过不去。

“太好了呢。”

织田觉得太宰像是得到糖果的孩子,仅仅是他的一句肯定就能让他如此开心。然而织田不知道的是,这是太宰治在这个世界不敢奢求的东西。

他忽略心里的不自在,把对话引向正题:“我的手下遇到了危机,你应该也听说了,港黑总部大厦发生了一些麻烦事。如果他能四肢健全地离活着离开那里,那就是个奇迹,但就算他活着回来,黑手党也会追杀他一辈子,我来这里就是为了避免这种事的发生。希望你我之间能做一笔利己利彼的交易。”

织田说完这些稍稍放松了下来,或许是被那个奇怪力量控制久了,他甚至有点感动他能把最关键的诉求讲完。

“织田作果然是一位好前辈啊。”

“……谢谢,但?”

“芥川的事不用担心哦,我和你约好了,明天之后,港黑绝对不会追着他不放,也不会对他造成任何伤害,没有任何例外和保留事项,我从一开始就是这样打算的,只要他今天能活着离开大厦,事实上这部分我也有考虑的,不过有你在应该会很容易吧。”

太宰这段话说得太过明显,织田瞬间就想到了一个可能,大概也只有那个可能了,太宰就是港黑的首领,他还没有说交易和芥川有关,但太宰却知道芥川并且说他一开始就是那样打算的。太宰早就知道芥川会去港黑大厦,只有港黑的首领才知道这件事。

不仅如此,他还从太宰的话里隐约察觉到了另一件事,‘…果然是一位好前辈’,‘有你在应该会很容易吧’,芥川的事背后还有更大的局,并且那和他有关。

他试图回溯过往的一切,找到那个局存在的蛛丝马迹,他震惊地发现那竟然能追溯到六年前那件事。如果那件事都是面前这个人策划的……

织田强迫压下自己内心的愤怒,在这里发作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因为他还有必须要说谎话的限制。这样一想织田甚至都要怀疑自己此时的限制也是太宰做的手脚了。

“太宰,你的目的是什么?不止关于芥川的。”

“你注意到了啊,你看我,真是兴奋过头了。”

织田几乎控制不住自己想对着太宰举起枪的想法,但他知道那样做自己只会比太宰死得更快,只需要他说一句话。就算他继续沉默或说谎,太宰也能从他矛盾的言行看出不对劲,即便这限制和太宰无关,他也不能贸然把弱点暴露出来。织田觉得就算是侦探社随便一个人来谈判都不会比他更差了,因为他现在什么都做不了,只能赌一把。于是他顺着那神秘力量的心意,按兵不动,做出一副准备倾听的姿势,赌和他嬉笑的太宰被他戳破也不会动手。

如果赌对了,他还有机会获得更多情报。

“我的确是黑手党的首领,但我并不是想当首领才当的,”太宰见织田还愿意听自己解释,也讲得越发大胆,“关于芥川的事,是为了保护这个世界,我偶然发现,这个世界是无数个世界中的一个,而在原本的世界里,我和你是朋友,我们经常在这家酒馆喝酒,聊一些无聊的话题。同时我也知晓了世界未来的走向,面对未来的敌人,需要芥川和我那位给侦探社送信的后辈两人的能力,他们的异能结合起来有惊人的力量,但如果要做到,他们首先要站在死亡边缘了解对方。”

    太宰讲得过于认真,织田的直觉都要让他相信了,但他还是发现了一个疑点。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你应该也有其他的选择吧?用不那么极端的方式。”

“没有了……”太宰露出一个近乎绝望的笑,“我其实,还想救一个人,他是世界上比我自己还了解我的人,可是我知道的太晚了,不论在哪个世界,我都没能救下他,除了这里。”太宰转过头看着织田,“所以,我必须选择最稳妥的办法,保护这个世界,还有他。我曾经希望能在这世界上找到值得我生存下去的意义,但那种东西不存在于这个世界的任何角落,独自一人承担这些,我真的好累啊,好在一切就快要结束了,让你来这里,也只是想说句再见。”

“如果一个人的人生中有值得让他说一句再见的对象,那样的人生才是好的人生;如果对方会对那句再见打心底里感到痛苦,就更不必说了。我是这样想的。”

    太宰仿佛将自己的胸膛剖开一般,向织田讲述六年来从未向他人透露过的情感。

    织田不可能猜不到,太宰所说的‘他’就是自己。面对这样一份沉重的感情,织田有些茫然,他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相信太宰所说的一切,可如果这都是谎言,那太宰的伪装也太完美了。

“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会让我知道这些呢?”

“大概是,神明不想让我说那句再见吧。我没想到你愿意听完我的胡言乱语,谢谢你织田作,我以为我此生都不会把这些说出口了。”

    太宰站起身来:“我该走了,织田作。对了,你在最开始说的下次再聊,还算数吗?”

    “啊……”织田理智上实在无法把那些荒诞的解释当真,情感上又无法忽视太宰言语间掩饰不住的真心,可他还是说:“算数,下次,也在这里吧。”

太宰带着幸福的微笑走上楼梯离开,织田攥着那杯没动过的琴蕾酒,在太宰的脚步声远去前三步并两步冲上楼。

太宰刚走出酒馆没几步,织田直接上前拽住太宰的手,在对方惊讶的眼神下,他说:

“我也有件事要告诉你。”

“嗯,你说吧。”

    “我其实说了很多谎话,唯独这个不想骗你,你计划的终点是死亡,我现在希望你能活下去,希望终有一天能——”

    那一瞬间太宰以为自己真的得到了神明的馈赠,他一直在隐忍,在躲闪,他也希望有一天自己的心意也能被知晓,如果他们能够互相依靠着走下去,那该多好啊。仅仅是设想他就被泪模糊了双眼。

    他努力想看清织田作的面容,可他看到的只有一片炸开的花朵,鲜红温热的,象征着死亡的花朵。

那件熟悉又陌生的风衣落在他手中的时候,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只觉得脸上手上黏糊糊的。

‘这是什么?敌袭?应该已经清过场了,就算暗杀也没必要这样。玩笑?他还没有说完啊。到底发生了什么?织田作去哪了?把织田作还回来啊!’

    他低下头,看着他在每场噩梦里都会看到的那只沾满血的手。

“……织田作?”他的泪落了下来。

 

 

 

 

 

----------------------------------

其实我最先想到的画面就是宰看着织田作死掉那一幕,就是那种刚刚松懈然后突然就……甚至血溅在脸上的时候,都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的那种…(想到某些角色)

我知道写这个只能证明我有病,对不起,但我也控制不住啊,溜了溜了。


【织太】织田作,织田作·番外·在能看见海的房间里

新生if线的一些后续,还是糖,

试试写点第一人称(试图搞点原作的味儿)

————

 

自车站那晚的重逢之后,我感觉时间流逝了很久。

 

但其实也只有短短一年,只是这一年发生了太多事,甚至我用于记录日常的笔记本都已经换过了两次。

 

这其中大部分的都与太宰有关,现在他的存在仍然只有我一个人知晓,因此也只有我能知道,这些事几乎都已经在太宰的计划里了。

 

尽管直到那些事件发生,我才意识到太宰的谋划能力可怕到了什么程度。这些计划在他死后都能够丝毫不差地发展,也幸好太宰愿意对我讲那些错综的布局,不然我都要担忧自己的愚钝会无意间糟蹋了他的好意。

 

计划其实也有变动的地方,那是因为世界发生了我们谁也不能够提前预料到的变化。

 

在我与太宰第一次拥抱的时候,我接收到了一份记忆。

 

那来自真实世界的我。

 

从记忆中缓过神后,我已经克制不住自己拥抱太宰的力度,而太宰也从我的反应里发现了异常,正在进行一些微不足道的挣扎。

 

我望着他,抬手拆掉缠在他左眼的绷带,他又显露出那种看着珍贵之物流失的神情,他的眼泪止不住地流,而我怎么都没有办法为他拭去。

 

后来我才知道他那时已经想象到世界毁灭的场景了,又过了许久,他才敢将精神从我的脸上分走一些去注意周围的世界。

 

我几分钟前燃烧的烟雾已经与车站的薄雾融为一体,不分彼我。列车的报时牌正进行着新的循环,时间只过了五分钟。

 

列车驶远后,车站又恢复了原先的寂静,只剩太宰的哽咽声。

 

什么也没有发生。

 

 

后来我陪着太宰去检查了他所说的某个重要物品,他终于确定了这个世界已经不会因为他原先知道的那种机制毁灭了。

 

原来他和那两个少年保守的就是这个秘密啊。

 

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我很开心他不用再那么辛苦了。

 

太宰看起来也很开心,虽然他本人并不承认这点,不过并不需要他承认,因为我总能发现的。

 

 

后来的世界不太安稳,有几次眼看就要发生大战了,但有太宰在,准确来说是他的计划在,一切都变得可控了。

 

计划变动最大的还是面对天人五衰那一次,事实上,那个魔人几乎要推测到世界的真相了。

 

最后的决战中,我也不可避免地与其相对。如果是原来的我,面对这样的战局,肯定会紧张的不行,恨不得搬着大炮来防身,那简直就是在于太宰本人为敌。

 

但我已经拥有挚友的我,能做到的事就更多了。

 

 

那是一个对我而言几乎无解的死局,我与外界的同伴们断了所有的联系,与魔人进行只有一人能存活的博弈,若我坚持不杀人的信条,我便无法达到任何一项能使我自己存活的条件。

 

在我唯一一次与魔人正面遭遇,而不是被他的诡计绊住脚步的时候,太宰唯一一次在第三人在场时喊了我的名字。

 

“让我来吧,织田作。”

 

那熟悉的温和的声线从耳畔传来,是太宰轻盈地浮在半空中,从背后环抱着我,抽走了我手中双枪的一只。

 

魔人睁大了双眼,脸上的表情逐渐由惊讶转为了某种狂喜。

 

“这可真是个美妙的异能啊。”他这样说着。

 

而太宰再抬眼,眸中只剩冰冷,他举起那把枪,在将子弹送进魔人心脏的时候,才笑着说:

 

“这不是异能哦,这是真实,不过你再也没有将这个情报传递出去的可能了。”

 

“你输了。”太宰对他做了最后的宣告。

 

 

后来横滨终于恢复了久违的平静,我也终于能够开始做那些我曾经梦想但一直没机会做的事了。

 

而我也有种预感,如果我再不去做,太宰就要催我了,他一直都想看我的小说。

 

拿着今年这一系列委托与任务换得的奖金,我终于走进了这间能看到海的房间。

 

这还是太宰为我找到的,他说我一定会喜欢。

 

我在门外站了许久,直到太宰忍不住将我拉进房间,直到那时,我都有着巨大的不真切感。

 

这样的生活,真的能够属于我吗?

 

搬家,整理,又耗费了几天时间,等我正式地坐在这里时,先前的不真实感已经释然。

 

我看着烟火气逐渐将这里填满,与海一同渐渐成为我人生的一部分。

 

而这一切的一切,不论怎么讲述都不能割舍的,便是他了。

 

太宰说,我的名字便是他存在于世的锚,而在我看来,他的呼唤才将我引向了人间。

 

有他存在的人间。

 

 

 

 

————

好想会画画啊(震声),我连CG图都想象出来了就是不会画!!!

【织太】织田作,织田作(下)

if线,太宰死亡后变成背后灵,只有喊出“织田作”才能短暂地被看到,限时五分钟。

激情短打,私设颇多,ooc至极。

因为剧情需要又去重温beast和side B,不管看过多少次都会痛到窒息,怎么那么刀啊救命,我曾经真的以为beast杀伤力够大了,结果sideB……

 

————

 

「愛し方なんてわからないんだ」って

あたしの言葉は伝うでしょうか

振り返ることは出来ないな、ただ唄い続けるだけ

 

————

 

电话拨通后,早有准备的森院长就赶来了,在他出现在门口的一瞬间就迅速给中岛敦注射了某种药物,白发少年失控的异能慢慢平息下来。

 

“啊呀,又是这样呢,明明以前都不会失控了的,果然还是刺激太大了啊。织田君,让你见笑了。”

 

“不,是我的问题,您已经提醒过我了,是我没关照好他,麻烦您了。”

 

森院长仍然笑着,没说什么就转向白发少年那边,“敦君,你现在还好吗?”

 

“对不起!对不起!我会控制住的,我一定会控制住的!请相信我!我不能辜负太宰先生的期待!呜呜,太宰先生……”

 

看着面前泣不成声的中岛敦,织田意识到作为港口黑手党首领的太宰治也不像他曾经设想的那样冷酷无情,否则他不会被后辈如此惦念。

 

原先织田觉得太宰治的行为和他给人的感受很矛盾,而此时情形反倒让他感觉本该如此。

 

织田也从中岛敦方才的话语中听出来他肯定和太宰治有着其他的什么关系。

 

他试图从记忆中再找些线索,这还真的让他想起了什么,那其实是一段很关键的记忆,他本不应该淡忘的。

 

那是他从杀手转行后,做邮递员时的一段经历。他在某天,捡到了一个人。

 

那个人全身都缠满了绷带,除了双眼。然而就是从那双眼睛中,他看出了绷带青年杀过人,并且,他认识他。

 

后来他被告知绷带青年是港口黑手党的人,抢走了他当时保管的一幅画。也正是那次事件,他和港口黑手党成为了敌人。

 

虽然他并没有看到过青年的脸,也没有听到他说过一句话,但时隔多年,织田有了一个新的猜想。

 

如果那就是太宰治,他是得知了其它世界的事之后,来接近自己呢?

 

还是有些不对,如果是朋友,那为何要以这种方式来与他结仇?如果是朋友,太宰治甚至可能将那个时期的他拉进港口黑手党。

 

可他没有那么做,反而间接让他加入了与港黑敌对的武装侦探社。

 

虽然主要的原因还是有位好人君给他提了建议,但真正做决定的还是他自己。

 

说来他真的有些幸运,两次迷茫的时候都有人为他指点迷津。然而那两人,他后来都没有再见过,如果不是有切实的物证,他都要怀疑那仅仅是自己的臆想。

 

总的来说结果是好的,唯一让他有点在意的是,当他离开车站的时候,好人君好像向他喊了什么,但恰巧电车经过,盖住了他的声音。

 

当他再回头时,那里已经没有任何人了。

 

现在想来,那个好人出现得也太凑巧了,他很聪明,能够看出来当时的织田是遇到了麻烦而不是其他什么意外,还推荐了一个异能组织给他。

 

织田有些懊恼,这么一回想,他发现过去被自己忽略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

 

看着中岛敦此时的状态,织田也不好再继续问下去了,他告别了森院长,答应他下次来时会带些礼品作为补偿,便动身回侦探社。

 

不过在半路上,他去了趟甜品店,他认为自己有必要去请教一下乱步先生。

 

 

当织田走进侦探社的大门时,坐在零食堆里的乱步就抬起了头,眯着眼睛打量了织田几眼。

 

“织田——是有事要拜托名侦探吗?看在点心的份上我就帮帮你吧!”

 

不愧是乱步先生,织田想着,“我有些困惑,如果一个人提前知道自己与另一个人是好友,他在乎这段感情,但他非但不与那人结识,反而做出许多事促使好友与自己成为敌人,这会是什么原因?”

 

乱步只是看着他,随后说:“你不是已经猜到为什么了吗?”

 

织田有些恍惚,他确实想到了,所有的一切指向的结果,使他有了机会能完成自己的梦想。

 

“你在调查港口黑手党那个首领,虽然他可能并不想让你查到这些,而且真相说不定更令人难以接受,但你既然已经决定了我就不劝你什么了。”

 

“但这一切只是我在猜测的基础上思考的,如果从一开始就不是这样,那……”

 

“我以前就想说了,你的直觉很准的啊。即使是直觉,也不会是无根据的,让你将一切联系起来的是什么?你好好想想吧。还有一点我要提醒你,不要被立场干扰判断。”

 

“……”

 

织田没有沉默许久,便肯定地说:

 

“是他的眼神。”

 

太宰治这样一个能成功坐稳港口黑手党首领的位置并建造一个庞大黑色帝国的人,伪装大概是他必备的技能。

 

不管是绷带青年,好人君,还是对他说出再见的太宰治,他们虽然在他面前做了截然不同的三种伪装,但他们的眼底都带着某种近乎悲怆的执拗。

 

当他回想起这些片段,记忆的闸门似乎再也关不上了,说不好他今天晚上做梦就会梦到那个眼神。

 

他大概再遇不到第二个有这样眼神的人了。

 

他真的很在意,太宰治为何会对他露出这种眼神,他也在意太宰治本来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不要被立场干扰判断’吗?

 

‘那么,我另一个世界的挚友啊。’

 

挚友这个词对他来说遥远又陌生,从年少时他就习惯了独来独往,即便他现在加入了侦探社,那样的人他也没有遇到过。

 

‘若真如此,还请不要就这么匆匆告辞啊。’

 

————

 

他又走出门,没有和任何人说他准备去什么地方。

 

但在街道上漫步的他的确是有目的地的,他乘上了一趟列车,去了他六年前从‘避难所’逃脱后回家经过的车站。

 

此时天色已暗,织田又站在了与好人君见面的地方。

 

这个时间,车站并没有多少人,没有人谈话的声音,只有掠过的风声与遥远的列车笛声。

 

六年过去,这个车站也经过了改造,站里已经有了为列车报时的牌子,最近的一趟车还有三分钟。

 

三分钟,织田抽出了一支烟,用那盒lupin酒吧的火柴点燃了它,在等待的时间里,那支烟被缓缓地燃烧殆尽。

 

列车的灯光穿过烟雾,模糊地有些让人看不真切,而他将烟头掐灭准确丢进最近的垃圾桶后,便义无反顾地走向那条正有列车驶来的铁轨。

 

列车几乎擦过了他的发丝,在那划破寂静的轰鸣声中,他又听到那句间隔六年未完的呼喊——

 

“Odasaku!”

 

是太宰拉住了他的手臂,阻止了他被卷入车底的未来。

 

“你这是干什么啊!”

 

列车呼啸而过,在车站昏黄的灯光下,织田看到那鸢色的眸子里蓄着泪。

 

啊啊,是这样的神情啊,就算是跨越了世界也不会改变的,太宰的内里。

 

“当初你没说完的那句话,是什么?”

 

“为什么一定要知道呢?”太宰垂下头,“你明明只需要过好你自己的人生就好了啊。”

 

“一无所知地过你为我选择的人生吗?”

 

太宰猛地抬头,瞪着那双微红的眼,极其激烈地反驳道:“不是!不是这样!这才是你本来该有的人生啊…..”

 

“那你呢?我不觉得一个好的人生需要用别人的命来换。”

 

织田莫名感觉心中有股怒气,但还是尽量平稳自己的声线:“我不知道另外的世界究竟发生了什么,让你有这样的认知,可这里并不是那个世界。”

 

太宰闻言,抓着织田手臂的力道更大了,织田能感觉到他在颤抖。

 

“只要我在你身边,成为你的朋友,就会导致你的死亡,而我又无法忍受没有你的孤独的人生,所以,我真的很想逃离啊。”

 

“那天,我是想把所有的一切都告诉你,那样我们还可以像其他世界那样,在那家酒馆喝酒,聊天,但现在已经不可能了,毕竟我已经死去了不是吗?”

 

“求求你,这是我所能讲述的极限了,不要再探究这件事了……”

 

 

“但你也有遗憾的吧,否则你不会在这里,既然如此,为何要隐瞒?”

 

“这样的我,已经没有同你成为友人的资格了。”

 

“我不这么认为。”织田摇摇头,“独自计划了那么多,很辛苦的吧?太宰,我可以这么叫你吧?”

 

“这样……你让我怎么说得出‘再见’啊?”

 

“那就留下来,拥有友人的人生,我想那会更圆满一点。另外,我希望你能叫我‘织田作’,毕竟我们本就不该是敌人。”

 

啊啊,这一定是神明的赠礼吧,就算是梦境,也让人想再多停留一会儿啊。

 

 

喜悦之下,他们之间的情谊已然拥有能够撕裂书页的力量。在情感流淌的时刻,世界也迎来了它的新生。

 

 

“织田作……”太宰任自己的眼泪落下,呜咽着与红发的友人进行了一个跨越世界拥抱。

 

 

-END

 

————

 

「愛してみようぜ」

「失ってみようぜ」

あたしの思うままに愛してみようぜ,

 

————

写得时候因为考据加上体味情感,痛得我有点恶心,写完了好多了,幸好有直觉系拯救世界呜呜呜…….


【织太】织田作,织田作(上)

if线,太宰死亡后变成背后灵,只有喊出“织田作”才能短暂地被看到,限时五分钟。

激情短打,私设颇多,ooc至极。

写的时候本人也在念织田作的名字,不管是日语还是中文我都好喜欢念叨。

感觉我嗑织太已经完全嗑成某种日常习惯了,瘾最大的时候念他俩名字都想哭。现在我听太宰叫织田作都像是某种情话。

总之怎么能不让宰叫织田作呢,我不允许。

———————————————————————

 

他在降落,不可逆地降落。

 

只需要再过几秒钟,他就要拥抱他最渴望的死亡了。

 

然而在他生命这最后的几秒,他能想到的,还是织田作。

 

活着的织田作,在写小说的织田作,和他是敌人的织田作。

 

啊啊,人果然是贪心的,在这最后的时刻,他还是想再叫一次那个名字。

 

“Odasaku…”

 

他莫名地淌出泪来。那晶莹的泪滴被风卷起,又同他的声音一起消散。

 

他的执念像一场抓不住的梦境,不过他很快就要醒来了。

 

————

 

但他再一次睁开了双眼,发现自己正站在一栋小别墅的门庭前。

 

这是织田作的家,他看了看天,现在是夜晚,而房间的灯还亮着,房间的主人或许在看书,或许在写稿子。

 

这是另一个梦境吗?太宰治想着,他肯定已经死掉了,选择从港黑大楼上跃下,注定了他没有生还的可能。那只可能是世界层面的某些东西在起作用。

 

太宰治看着自己半透明的双手,脸上不再维持着假笑的表情,而是露出他真切的痛苦。可能是因为真的经历了一次死亡,整个人也变脆弱了些许。

 

这可糟糕了呀,织田作。

 

 

在太宰治再次试图用各种方式寻死都以失败告终的情况下,他还是悻悻回到那扇门前。

他现在的状态似乎是精神体,没有人会看到他,那么他现在是可以直接走进织田作的家,去看他心心念念的小说。

 

听起来像是书听到了他最后的那点不甘,让他以这种方式了结心愿。

 

那他就去看看吧,说不定等他看完就能死掉了呢。

 

 

抱着这样的美好的幻想,太宰治顺着窗户飘进了织田作家的书房,果不其然,他正在写着什么。

 

太宰好奇地凑过去看,发现那是日记,他能看到日记上写着自己与织田作在lupin见面的经历,很详细,几乎每一句对话都被记录了下来,太宰更关注的还是那些织田作的心里话。

 

‘我知道我见到的是港口黑手党的首领,我们应该只是敌对关系,但那个人对我那奇怪的称呼,讲述的故事,对我的小说的担保,还有道别,总让人有种说不清的感觉。’

 

‘他那时的表情,看起来像快要哭出来了,让我下意识思考自己是不是真的太严肃了,毕竟直到我离开,我也没再在那附近见到港口黑手党的其他什么人了。’

 

而织田作正在写的是他已经自杀成功,也就是今天傍晚过后的经历。

 

‘我赶去找芥川那孩子,到的时候一切看起来都结束了,那栋最高的大楼下有一块空地被圈了起来,许多黑手党在奔波,似乎没人再注意我们的存在。’

 

‘芥川从那栋楼里走出来,并没人阻拦他,而跟他一同出来的是那个和芥川争斗的白发少年,两人之间已经没有那种剑拔弩张的气势了,那个白发少年也直接向那个包围圈跑去。’

 

‘我试图问芥川都发生了什么,但那孩子不知为何更加寡言了,只说他从黑衣男那知道了一些重要的秘密,不能和旁人说。另外芥川见到他的妹妹了,但不知道为何他的妹妹并没有与他一起回来。’

 

 

‘再晚些时候,我才知道,那栋大楼下,人群中,躺着的是前不久刚同我见过面的港黑首领太宰治。’

 

‘他那句告别大概是认真的。我知道了这件事后去问了芥川,那位首领在一跃而下时有没有和他或是那个白发少年说过再见,芥川看起来很奇怪我为何要询问这个问题,但还是回答我说,没有。’

 

‘很奇怪,这件事看起来应当与我毫无关联,但我总觉得有些东西被隐藏在背后了,按理说我也不会对这件事如此关注,以致于如此详细地将其记录在这里,可是,我莫名有一种直觉,如果不这样做,有什么与我很重要的联系就要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先暂且记住他的名字吧,太宰治,以便日后有机会进行调查。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又为何要和我说出那句告别呢?虽然那个人已经死去,但他身上的谜仍存在着。’

 

 

啊啊,为什么要这样在意一个罪人的胡言乱语呢?那只是一己私欲罢了,但若是给织田作带来困扰,就算是我自己,我也不能原谅的啊。

 

“对不起,织田作……”

 

太宰治下意识说出了这句道歉,他还想着反正自己只是个精神体,织田作也听不到他的话。但对太宰治来说,这句话是一直想说的,在看到那些记忆之后,在他发现自己害死了身为自己挚友的他时,就想当面对他说的。

 

可现实没给他自怨自艾的机会,在他念出那个名字的时候,他发现他的存在又有了实体,而他面前正奋笔疾书的织田也猛地回头,望向了他,从表情上看受了不小的惊吓。毕竟按理只有一个人的房间中,突然传来他人的声音,被吓一跳很正常。太宰因为偷看日记的缘故,站得又离织田很近,那声音几乎是从耳边传来的,织田迅速起身退后了两步,右手已经按在放着手枪的抽屉上。

 

太宰的反应也没有好到哪去,谁知道他只是说了一句话就突然有实体了啊!看着织田作警惕的动作,在lupin中那种如鲠在喉的感觉又将他裹挟,一时间两人谁也没说话。

 

但这种情况要说什么好啊!太宰治有些崩溃地想着。他本来应该在今天傍晚就自杀成功的,谁知道又以这种方式莫名活过来了啊!他要怎么解释才能让织田作相信这不是什么阴谋。

 

而织田那边,他确实被那句突然的话吓到了,本来应该已经死去的人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而他刚才还在思考关于这个人的事,他第一反应以为是敌袭,但看对方也是一脸震惊的样子。

 

由于冲击过大,之前所想的种种瞬间被他抛到了脑后,此时他的第一个问题是:

 

“你……是活着还是死了?”

 

“……”太宰治沉默了一会儿,用他这辈子最不确定的语气说:“应该……是死了……吧?”

 

“那就是鬼魂了吧。”织田的警惕没减,但还是排除了这是港口黑手党又一个阴谋的可能。

 

他尝试将按在抽屉上的手放下来,天衣无缝没有被触发。

 

一个很大胆的尝试,“我给你一次解释的机会。”织田听到自己这样说。

 

“我是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的确从港口黑手党的主楼跳下去了,你的那个徒弟就是见证人之一,你之后应该也收到官方验证的消息了。但不久前我发现自己变成了一个精神体,谁也看不到我的存在,直到我刚才说了那句话……”

 

事实上这种事无论怎么说都没有什么说服力,但织田认为,即使他的生命就要终结与此,他也要在临死前问出点他不知道的东西。

 

此时的他不得不去相信一些他曾经不信的事,比如太宰治说到过的其他世界。抛开身份的问题,拥有朋友的可能性,的确是值得他好奇的。

 

“你刚才说的是什么?我只听到了你喊的那个称呼。”

 

“只是想向你说声抱歉,织田……先生。”

 

不是这个称呼,织田想着,还是先问了另外的问题:“为什么向我道歉?”

 

“在lupin见面给你带来困扰了吧?本来不想打扰你,是我的错。”

 

“你想道歉的并不只是这件事吧?”

 

又是沉默。太宰治还是没做好将自己的所有私心袒露给织田作眼前的准备,可是织田作已经决心要查清这件事,他是不可能说服他不去探究的。

 

他应该立刻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的,可他看着本应该和他成为挚友的织田作,他又希望他能注视着这人一辈子,于是脚下如有千斤重。

 

好在让他再次拥有实体的力量似乎是有限制的,时间差不多过了不到五分钟,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又在逐渐变得透明。

 

织田也注意到了这一点。

 

“你…..”

 

“我想说过的已经都讲过了,其他的,抱歉我不能告诉你。说到底,织田先生不用在意我的,今天的事以后也不会再发生了,叨扰过多,我也该真正地离开了。”

 

织田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看着眼前人的身体彻底消失。

 

 

 

————

 

如太宰治所说的,他再也没有出现过,似乎是真的死去了,港黑那边为他举办了葬礼,芥川那孩子竟然也去了,显然他和太宰治交流过很重要的事,但不论织田怎么询问,芥川都没有透露过更多的信息。

 

其他可能的知情人又离他过于遥远,贸然前往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日子恢复了以往的平静,一天天过着,那件事带来的影响也逐渐平息。那个白发的少年同身为杀手的少女离开了黑手党,据说去了一家孤儿院,名字对他来说很熟悉,他从那里收养过几个孩子。

 

抱着一点点希望,织田某天又去了那家孤儿院。这家孤儿院的院长是一个神秘的人,是几年前才来到这里的,没人知道他的出身,但他身上的气质让人很难相信这只是一个普通的孤儿院院长。

 

他照往常一样向那位森院长问好,随后就问起那个白发的少年。

 

森院长有些意外织田想寻找那个少年,但还是笑笑给他指了路。

 

末了,他说了句指向模糊的话:“尽量平和一点和那孩子交流啊,毕竟那是我想救的第二个孩子啊。”

 

森院长应当是知道他的性格的,如果值得提醒他要平和交流,就说明那个孩子大概也有很严重的心理问题,或许和芥川不相上下。

 

他在意的另外一件事,也直接地问出来了:“森先生救的第一个孩子,是谁呢?”

 

中年男人无奈地笑着,只说:“是谁已经不重要了,那孩子已经离开了。”

 

织田到了声歉,便出门去找白发少年了。

 

但他的思绪仍在继续,已经离开的人,织田只能想到那一个名字。院长果然不是什么普通人,毕竟在这种情况下也愿意收留港黑的白色死神,没有点背景是不可能的,如果他真的与港黑有关系,那太宰治很可能就是那个孩子。

 

看来他找对了地方,织田感叹道。

 

 

当他走进中岛敦的房间,那孩子看着他愣了会儿,说:“我知道你,你是侦探社的社员。”

 

“嗯,不过我今天才知道你的全名叫中岛敦。”

 

“您特地来拜访,是有什么事吗?”

 

“我确实有些问题想问你,是关于港黑前首领太宰治的,这算是我的私事,和武侦与港黑的事务都没有任何关系,如果你不想回答也是可以的,你可以选择,但我是必须要来问的,这是我的选择。”

 

“关于太宰先生?”中岛敦喃喃道,“他是我最尊敬的人,可我只能看着他那么离开…..”

 

中岛敦也不敢说自己有多了解太宰治,只知道那个人是那么的强大,能带着组织走这么远,但直到他跳楼的前几分钟,他才被告知了这一切背后的真相。

 

“这是唯一一个他活着并且在写小说的世界啊,我可不能让这个世界就这样消失啊。”

 

中岛敦突然想到什么,他反问织田一个问题:“请问,织田先生是在写小说吗?或者织田先生身边有人在写小说吗?”

 

“啊,小说吗?我确实在写,但是还没有发表,这个情报的错误我先前已经向他指出过了。”

 

“原来是你啊,你竟然,什么都不知道吗?”中岛敦看着他,先前目睹首领死亡的悲伤再次涌上心头,以致于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几乎在哽咽。

 

织田上前试图安抚情绪不稳定的少年,却在天衣无缝中看到自己被失控的白虎击中的未来,只好后退在躲避的同时,抽出一只手拨通了森院长的电话。

 


【织太】无法翻转的——

跟二次修正是一个世界观。

本篇是修正前某个失败世界线的故事。纯刀子。

不知道叫什么好。

听着《sleepwalk》和《さらってほしいの》写的,或许也可以听着看文。

—————————————————————————————— 

 

凌晨4点,太宰治从噩梦中惊醒。他身旁睡着他已对外公开的恋人,织田作之助,可恋人的存在并不能缓解他心中的恐惧,倒不如说,那才是他恐惧的来源。

 

这是第多少次,他根本数不清了,梦到自己的恋人死去这件事。这是他自同织田作相识以来就不曾间断过的噩梦。

 

 

起初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做这样的噩梦,也不确定他所梦到的是否是某种现实的预兆。彼时的太宰对他人的性命仍抱有‘生死有命事不关己’的态度,甚至自己过得很随便,他不觉得自己会对一个刚认识并只聊过一次天的人那么关心,而且对比那人的能力,强大得完全轮不到太宰治来关心,实话说他更应该先关心一下自己。

 

可这事就是发生了,他在港黑动用了他能想到的一切手段去调查也没能查出什么原因。他去问噩梦中的另一位当事人,对方同样感到莫名其妙。

 

他那时还犹豫了好久才去问的,少年总有一种试图彰显自己成熟的自尊心,他觉得这种事情讲出去绝对会被笑话的,一定会的!这简直比扑克牌只靠作弊赢了一次还要丢人!可是他再睡不好觉就要猝死了,他好不容易跟别人说自己有了想再试试的信心,现在死掉这脸打得也太快了点。横竖都是丢人,相比之下还是在织田作面前丢人更好接受一点。

 

好在织田也不是拿别人痛处取笑的人,他也看得出来,自他们在Lupin约好下一次聚会后,太宰的精神状态看起来就不太好,听黑发的孩子描述完他的梦境,他心中的困惑才消除些许。

 

但织田也确实奇怪,太宰梦到的是他在几年后和某个组织的首领同归于尽的场景,而他根本没有再杀人的意愿,因此那样的场景显得异常突兀。

 

可太宰知道为什么,梦的内容每天都在增加,连着几天他已经知道了整个事件的前因后果,他悲哀地思考了一遍发现这事还真的有可能发生。

 

不过由于他那时还未和织田有过深的情谊,他对这件事的关注重点是他会被猜忌的未来,他仍未找到生存意义的未来。

 

于他而言,他这是提前得知了无趣的未来,他又一次感受到了初来横滨时的无望。然而就在这无望中,他心中萌发了与他本人很不相配的想法,他不想按照原本的轨迹走,他想改变织田作会死去的未来,这是他除了想自杀和找到活着的意义以外,为数不多发自内心想做的事,确定了这一点,他可以为之付出一切。

 

到后来他也记不起最开始,自己是以什么心态做这个决定的,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从那时就注定离不开织田作了。他以为他这样就可以从虚无的深渊中逃离,没成想这就是他此后四年噩梦的开端。

 

一开始的他还算乐观,因为他只梦到了这一件事,既然提前知道了那总有办法避免,事情起源于他,他可以尝试现在开始去获取信任,对于他这个擅长心术的人来说,并不算难,面对首领也只是麻烦了些,更何况即便太宰对未来一无所知,他也清楚他肯定不会对当首领有什么念想,还能有比那更无聊的事吗?

 

至于为什么不干脆直接离开港黑,大概是因为他对光明的本能抗拒,他对他是否能在阳光下生存持怀疑态度,如果不是梦中织田作的遗言,他根本不敢往那边想,况且他也不想以那种方式走向光明那方。而且一定要改变的话,总会有其他方法的,梦中的自己只是不愿意去想,他现在已经不得不去想了。

 

太宰治筹划布局用了不长的一段时间,说实话没有什么好安排的,获取信任是长时间努力的成果,有些事从日常做起就好了,主要是他要给出一个比让织田作去对抗mimic更合理的解决方法。

 

 

在太宰写好所有计划的那天,他难得睡了个好觉,什么都没有梦到,一觉到了天亮。

 

第二天他一身轻松,直接请了假带着酒去了织田作家里。

 

“织田作,那个梦看起来终于结束了。”

 

“虽然我也不确定是怎么一回事,但还是恭喜了。”

 

“总之这种事情难不到我的,哼哼。”

 

“不过我很意外,太宰居然和首领有不同的想法,如果要对抗敌对组织首领,一定需要首领的指示吧,太宰并不希望我去。”

 

“没有理由看着朋友去……”

 

太宰没说完就沉默了,但两人此时都知道那是什么含义。

 

“我也会不甘心。”

 

“多谢了,太宰。”

 

“为什么要感谢我?这一切很可能都是我造成的,我只是尝试去弥补而已。”

 

织田看着太宰移开了目光,还是选择结束了这个话题:“太宰要留下一起吃饭吗?唔,不过我这里可能只有咖喱。”

 

“好呀!我还带了酒来的!今天要好好喝一杯,然后再打几局牌!之前都没有心情了,今天我一定要赢!”

 

少年笑着,眼睛里闪着光,织田觉得这才是一个16岁孩子本该有的样子,多么鲜活的生命啊,他真心希望此后都是如此。

 

 

可他们都错了,问题根本不在于mimic,他们都没想到,织田作之助会死亡这件事,就像是被刻在世界线上的诅咒,而这命运线上的他们无论如何都无法逆转。

 

没过多久,太宰的噩梦再次出现了,这次他看到的是更随机的事件,通常可以被归于工作中的疏漏或意外一类的,前一件被规避后,就会变成下一件,发生时间与他做梦的时间间隔也很随机,有些甚至是噩梦第二天发生的,所以他每次提前知道,都会立刻起来进行新的计划。

 

总有办法的,一定有办法的。他一次又一次告诉自己。

 

可纸里包不住火,一次又一次的干预还是让织田意识到太宰所经历的事仍未结束。

 

真正暴露那天,已经是深夜了,太宰梦到再过几个小时,织田要去处理的炸弹被人提前涂上了剧毒,发作时间卡在天衣无缝的最长预知时间外,明明港黑所有人异能的保密级别极高,外来的组织基本不会知道这么详细,可是太宰梦到的每次‘意外’都是钻了这个空子。可无论事后太宰怎么调查,结论都是:不是针对织田作之助。

 

他觉得这次八成也是这种结果,这种其实还算好控制的,不过是时间紧了些,他得在第二天一早,趁织田出门之前给他送一副防毒的手套,并说服他就算影响手指灵活性也一定要戴。

 

太宰躺在床上试图闭眼再睡一会,但如往常一样,完全睡不着。他干脆起来,拿上已经让部下送来的手套,去织田的家。

 

那时正值冬季,他只草草裹了一条围巾,穿着不算厚实的大衣,站在路边冻得直打哆嗦,可他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就在织田家门口的台阶上一坐,望着天边等天亮边想理由。

 

终于,他看到时间差不多了,现在织田应该已经起床在做早饭。他站起身来,揉了下自己发红的鼻子,抬手敲门,没过几秒钟织田就来开门了。

 

“哟,早上好呀,织田作。”太宰笑着问候他的友人。

 

“太宰?你怎么这么早过来?先进来吧。”织田看着太宰眼下的青色和被冻得有些僵硬的脸颊,就知道这人又没睡好觉,还在外面待了半宿,而且很可能是在他家门口待了半宿。

 

在把人按在客厅的椅子上又裹了一层毯子之后,织田又给太宰塞了一杯热水和他刚做好的早饭。

 

“谢谢织田作,不过你也要吃的呀。”

 

“时间来得及,我可以再做一份,不过太宰,这么早来找我,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吗?”

 

太宰闻言立刻换上平日那副嬉笑的面容:“有的哦,很紧急的事情哦!我是来给织田作送节日礼物!”

 

“什么节日?最近的节日都还有半个月。”

 

“就是中华街那边的人会过的节日啦,仔细想想我还没有给织田作准备过什么,太失礼啦,所以想到了便一刻也等不了了。”

 

“这样啊,有点期待,太宰为我准备了什么?”

 

“是一件非常实用的,看!防毒手套!”

 

“太宰,你……”

 

“织田作你听我说,我好想看你在工作中戴着它,比如去做那些修复啊,拆弹之类的……”

 

“正常拆弹一般是不会戴手套的,还有,太宰你又去查我的任务了吧。”

 

“不是的织田作,我——”

 

“太宰,”织田打断了他,“那件事根本没有结束,对吧。”

 

太宰垂下头不说话,他早就觉得根本瞒不住,但直接说出来也只是给对方徒增烦恼。

 

织田见状,抬手轻拍太宰的肩膀,让人再抬起头来,“你这段时间都没怎么睡好过吧,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可以解决的,你相信我,织田作。”

 

“这也有我的原因,我不能看着太宰独自为之努力。”

 

“我很可笑吧,织田作,仅仅是因为噩梦就做了那么多莫名其妙的事。”

 

“我曾经还在做杀手的时候,遇到过一个人。”

 

“嗯?”

 

话题一转,太宰明显还没反应过来,但织田继续说了下去。

 

“那是个正派的人,我和他立场相对,又被人算计,被抓进监狱。其实那时我自己就能离开,但没想到那人为了救他的下属,前来同我交易,甚至愿意用违规手段帮我出狱。我那时还羡慕过他的下属,不论何种情况,都有人愿意去救他,真的很幸运。”

 

“你是这样想的吗,织田作。”

 

“我本来以为自己向来孤身一人,是不会有这种机遇的,因此,现在的我也是幸运的。”

 

不是的,织田作,我哪有那么高尚的动机,我是出于自己的私欲,这样的我,根本配不上你的感谢啊。

 

“所以太宰,我也认为自己应该多照顾你。”

 

“……织田作,你今天任务要拆除的炸弹被人涂了毒,所以你一定要戴着那个手套,拜托了。还有,礼物我会再好好准备的!”

 

“这样啊,那确实要小心一点了,谢谢太宰。”织田看了下房间中的时钟,走进了厨房,没过几分钟便做好了自己那份早饭,快得像是变出来的。一直看着织田动向的太宰此时才放心地拿起筷子。

 

“太宰今天有工作吗?”

 

“有,不过在下午。”

 

“那太宰等下在这里休息之后再走吧,那边的柜子里还有一把备用的钥匙,你在这住过,生活用品的位置和之前一样。”

 

叮嘱完织田,又猝不及防被关心,放松下来的太宰感觉倦意已经找上了门。

 

“嗯,多谢了,织田作。”

 

噩梦在事件被更改的那天是不会出现的,太宰思索着,所以今天他可以安心睡了。

 

在织田离开后,他在织田家里看了一圈,还是躺在了养伤那段时间他躺的床上。

 

织田家里很温暖,比起自己那边更有烟火气,床铺也散发着熟悉的气味,他闭上双眼,在这种安心的感觉中沉沉睡去。

 

 

这之后两人的交流越来越多,因为太宰经常需要在醒来时给告诉织田最新的梦境,织田已经习惯了半夜打来的电话。

 

太宰偶尔还会是跑来织田家,理由就是放心不下。织田每次都会好心收留他,到后来织田家都有了专门给他准备的床铺。太宰每次都觉得怪不好意思的,但下一次做噩梦还是会想来。

 

最开始织田还有认为一切是太宰编造出来威胁他的猜测,而在太宰开始在织田家留宿后,织田才真正意识到噩梦对太宰的影响有多大,这不是装能装出来的。

 

太宰在睡梦中也会不安地蹙着眉头,之后总会猛然惊醒,有时还会止不住地发抖,只要醒了就很难再入睡,每次织田发现太宰有这样的症状都会起身轻按太宰的头,缓解他紧张的精神,再听太宰描述这一次的梦境。

 

根据太宰的描述,他预知的事件随着两人关系拉进,逐渐有了太宰的参与,梦境中,他总会在织田死亡前赶到,又无法逆转这个进程,只能无助地听织田讲留给他的遗言。无论多少次,太宰都会为之心痛。

 

太宰在梦中体验到的痛苦日渐变得真实,同时也转化为了他平日对织田的控制欲。

 

可他们如今也只是朋友的关系,即便如此频繁的交往还是给两个从不擅长与他人同行的人带来了异样的感觉。过近的距离让两人很难不彼此干涉,摩擦愈发增多,逐渐直来直往的语言也更容易激化因日常不合而攒下的怨念。

 

“太宰,你没有必要去调我的任务安排,你这次看到的事我知道怎么规避,你现在虽然是干部候补,但也不是我的直属上司吧。”织田看着手机上和昨天完全不一样的任务安排,指出了他很久       之前就想问的问题。

 

而正没精打采扒拉着早饭的太宰手一顿,瞄了眼织田,看到对面人面无表情的样子恨不得把头扎进饭里。

 

织田作绝对生气了。虽然太宰也没从对面人的表情里看出来更多东西,可他就是感觉到了。

 

太宰现在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起初他还是在跟所谓的未来较劲,现在他的目标早就变成希望织田活着,他不想看那人对自己说出遗言,他不想失去织田作。

 

他也想过,如果没有噩梦,他和织田应该是隔几天才会在酒馆见面的朋友,但正是因为如此,他们才无话不谈,他们总有新鲜的事物分享,嬉闹和悲伤都有限度,彼此维持着最佳友人的界限。

 

可现在一切都向着最糟糕的方向发展,新鲜感因为预知和干预荡然无存,曾经在太宰眼中很有趣的杂活现在看来件件都危机四伏。每日过度思考的头脑也逐渐掩藏不住内心深处的痛苦,他自杀自残的次数在上升,伤口很难在前杀手面前隐瞒。他对织田吐露真心的时候想说的话也总像心理疾病患者的自白。

 

要怎么回答才好,我这样的人,作为朋友已经失格了,织田作会怎么看我,他会把我赶出去吗?可是我不想离开……

 

出乎意料的,有一只手掌揉了下他的头发。

 

“太宰,害怕的话,可以说出来的。”

 

 

织田作之助知道太宰第一次因为噩梦来找他时的,最在意的并不是他的生命。

 

很正常,他们根本没有熟到能够上演什么互相拯救的戏码,那么幸运的事情也不会降临到自己头上。

 

不如说,对于他这样的人,这一辈子,能够拯救自己,能走上自己想要的道路,都算是幸运的。

 

他已经有过这样的幸运了,不会再奢求什么,更何况太宰自己还是个未曾从泥沼脱身的孩子。

 

织田作之助也是如此,他更在意的是太宰似乎找到了想要追求的东西,这也让那孩子有了与命运一战的勇气。

 

可后来的事情将太宰再次拽入了绝望的深渊,一次又一次的拯救消耗了他太多的精神,失去信念的太宰,将自己的执着与希望放到了织田作之助身上。

 

他看得出来,如果自己真的在某天死去,太宰也坚持不了多久。

 

因为预知梦,现在的织田作之助经常会思考死亡的问题,如果互不干涉的原则还在,他确实只会用遗言为太宰最后做一次指引。

 

可现在的两人处于一种很尴尬的境地,他没有正常劝解太宰的立场,但是太宰的精神状态已经很糟糕了。

 

织田作之助这段时间本来打算收养一个孩子,是在任务中发现的孤儿,他在港黑工作了快一年,加上原有的积蓄勉强足够。

 

他看太宰的时候也会偶尔将他当做孩子,但再看到太宰出色的能力又会打消这个念想。

 

那么此时他们两人之间的选择只剩一个了。

 

“太宰,你也很苦恼我们之间的关系吧,我也在苦恼,我看你伤害自己,却不知道怎么阻止。不过我现在有办法了。”

 

“织田作要劝我吗?”

 

“太宰,你愿意做我的恋人吗?”

 

“哈?”

 

太宰这回真的懵了,织田作知道他一本正经说的是什么东西吗啊啊啊?恋人?这跨度也太大了吧!

 

“朋友不会彼此关心到这种程度吧,亲情也显然不是,那只会是彼此深爱的人才会这样选择。”

 

“等等织田作,这么说你也想干预我的选择吗?”太宰选择绕过恋人的话题。

 

“确实有这样的想法,我想阻止你自杀,想让你去光明的那一方,想带你去找你的生存意义。”

 

“我现在的生存意义是你啊,织田作。”

 

“你知道我要说的是什么,太宰,你应该有属于自己的人生,而不是被困在我这里。”

 

“我做不到啊,织田作,真的做不到。”

 

“所以你愿意成为我的恋人吗?我想带你去找。”

 

“……”

 

“太宰你不说话默认你同意了。”

 

太宰仍然愣在原地,同意或是拒绝都无法宣之于口,如果这是一个不熟的人的请求,他可以直截了当的拒绝,偏偏是织田作。他若是还想站在织田作身边,答应这个请求是最好的选择,可要成为恋人,那含义于他而言可太沉重了。

 

 

不过那之后,太宰可以光明正大地跑来织田家,可以与织田作挤在一张床上,在噩梦惊醒时,被织田作捞到怀里。

 

同时限制也多了,织田作总是能精准发现他身上的伤口,总能在他想自杀时发现并阻止他。距离接近,太宰才意识到织田作就是能一眼看穿他本质的人,他自以为隐藏很好的情绪在织田作面前就像一块宣传板上的报告,全都写得明明白白。

 

和织田作成为恋人的这一段日子里,太宰甚至觉得这样还不错,他难得地体会到了普通人所说的温情。他有时胡思乱想,认为也许自己的噩梦是织田作异能的一部分,因此他更加肆无忌惮地享受着和织田作共处的时光。

 

织田作需要我,那我就勉为其难地活下去好了。痛苦也无所谓,有织田作的话,一切都好。

 

怀着这样的心情,日子一天天流逝。

 

可不安仍在两人心底潜藏着,太宰不愿听织田作谈起死亡,而织田一直试图引导太宰接受自己可能死亡的未来。

 

结果显而易见,他们两人在这件事上从来没谈拢过。都后来只要织田有提起的苗头,太宰就会开始转移话题。织田如果强硬地指出来,太宰又会主动向织田展露他残缺的内里,织田看着那样的缺口,就会意识到这世界上根本没有能填补他的东西,即便把腐肉清理出去,也不会愈合。

 

织田悲哀地认识到自己同太宰正处于一种扭曲的共生关系中,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织田想慢慢找办法,他们两人已经习惯了有预知的日常,太宰也能在噩梦后再次入睡了,生活也在回归正轨。

 

恋爱这方面,太宰直接在港黑的某次宴会上公开了他们的关系,所有人都震惊于专注工作的太宰居然也会谈恋爱这件事。原本太宰对工作和社交都没有任何兴趣,但决定拯救织田作的时候,他就没有再违背过首领的指令。

 

 

他们都以为这样的生活还能持续一段时间,可命运要收回他们的幸运了。

 

 

太宰再次惊醒,久久回不过神来,梦里的他们并没有在出任务,看样子是个休息日,他们正在外采购,而织田作在他身边毫无征兆的呕血,梦中的他第一时间检查织田作是否有外伤,确定不是敌袭,不是异能,也不是突发意外。

 

两人只好叫来港黑的急救队,到医院去检查。

 

最后太宰的梦止于他翻阅织田作的检查报告单,他看到某一项诊断的瞬间。

 

“呼……呼……”

 

“太宰?还好吗?”听到声音的织田也醒了。

 

“织田作,你,你等一下。”

 

织田就看着太宰强装镇定地翻出手机,给他的部下打电话,找人立刻送他们去医院。

 

“太宰,身体不舒服吗?”

 

太宰直到把手机收回去的时候手还是抖的,织田像以往那样拥抱住他,拍着他的背尝试让他平稳下来。

 

“没事的,肯定没事的……”

 

“太宰,你这次,梦到的是什么?”

 

“织田作,你答应我,不许走。”

 

“我不会的,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梦到你生病了。”

 

接下来织田怎么问太宰都不愿意告诉他生的是什么病。

 

织田就这么被送去了港黑直属的医院,做了十好几项检查,终于结束能安稳睡下的时候,已经快天亮了,就在这时他隐约听到有人在哭,但不真切,因为他太困了,下一秒就睡着了。说起来,他最近总是觉得犯困,可能和太宰说的病有关吧。

 

 

“这不可能,根本不可能!检查不会出错吗?”

 

“太宰大人,核查过三遍了,绝对无误。”

 

“真的,没有希望了吗?”

 

对面的医生摇了摇头。

 

“那……还有多长时间。”

 

“保守估计,两个月。”

 

太宰其实也明白,他曾经跟着森先生学过一段时间医术,正常的报告单连带各项指标他全能看懂。

 

胃癌晚期,病灶已经扩散,基本是手术也很难挽回的情况。

 

但很奇怪,港黑每年都有体检,他们上一次检查是在半年之内,这么严重的病根本不可能在短短半年之内发展成这样。

 

他当着医生的面笑出了眼泪,两年多了,他才明白,他居然才想明白。

 

他的噩梦根本就不是预知梦,那些事本来也不会发生,除了他最开始看到的那件。

 

这是死亡的转盘,他们是被死亡诅咒的玩家,他们上一局作弊了,游戏仍会继续下一局。

 

这次他们无法再作弊了。

 

什么幸运啊馈赠啊,这分明就是对他贪得无厌的惩罚。

 

原来他在遇到织田作的那一刻就注定了会失去他,可他居然真的以为自己得到了什么,他简直蠢得太可笑了。

 

织田作,你是不是已经发现了,你每次想对我宣之于口的话,都是今日告别之时的预演吧。

 

仅过了几个小时,他又想念织田作的怀抱了,那里永远是那么宽容,那么温暖。

 

太宰极力控制自己不要去想,不要回忆,不要渴求,以后不会有了,他得适应。

 

适应没有织田作的未来。

 

 

他挥手让那个医生离开,轻手轻脚回了织田作的病房。

 

他看着躺在病床上的恋人,对了,如果不是噩梦,他和织田作也不会成为恋人。不过又有什么关系呢,无论如何,他都只能看着织田作离开,什么都做不了。

 

太宰坐在织田床边,思考着怎么告诉织田作他的病症,怎么和他过完这最后的两个月,就这么等到了正午。

 

织田作之助再醒来就看到了身旁的太宰,也注意到了那人眼底的那抹红,他大概也猜到自己的病多严重了。

 

“太宰……”

 

“织田作你醒啦,来,我扶你坐起来。”

 

“我失约了,对吧。”

 

“……还有一段时间。”

 

“太宰,你之后……”

 

“别说这个了,织田作。”

 

“听我说,我知道,你根本没想活下去,你想寻找的东西不存在于这个世界的任何地方,如果我们还是朋友,我会劝你到救人的那方去,那样对于你来说至少会好过些。可现在,我想缓解你的痛苦,我也还有没来得及向你传达的情感。”

 

“那是什么?”

 

“是爱,我想了很久,或许只有它可以跨越时间和生死。”

 

“可我从来没有理解过。”

 

“这就是我要告诉你的,在最后这段日子里。不过我也是在找到理想和遇到太宰之后,才逐渐明白那是一种怎样的感受,所以我也只能是将自己的感受告诉你。”

 

“好,织田作,我会好好听的。”

 

 

那之后织田选择保守治疗,他希望待在熟悉的地方,他也还有没做完的事。

 

“太宰,你想看小说吗?”

 

“是你一直放在书桌上的那本吗?我看你经常读它。”

 

“是,也不完全是。本来也想给你看的,它是一位很有见解的先生送给我的,就是他建议我去写小说,他告诉我,写作就是写人,所以,我不再杀人了。”

 

“织田作都没有给我讲过这些。”其实太宰已经知道这些事了,曾经他在梦中与织田作相聚在那个小酒馆,他们谈未来,谈理想。可未来对于彼时的他们太过奢侈,于是始终都没有聊过,直到现在。

 

“我觉得我可能实现不了了,所以没有必要说办不到的事。但是现在看来,也许还有可能,不过,这需要太宰你的帮忙。”

 

“我答应你,织田作,不论做什么都可以。”

 

“我想写你和我的故事,前半段由我执笔,后半段我希望你来完成。”

 

“织田作,我从来没有写过小说。”

 

“不需要写,只需要你记住,并在未来去那样做。同样,我也想参与太宰的故事,所以只能拜托太宰,带着我的期待,好好活下去。”

 

“你作弊,织田作。”

 

“太宰已经答应了哦。”

 

“太过分了,我想象的和真实的你怎么能一样?我想要真正的你,我想看你所写的故事……”

 

“太宰,你不相信我说的,但我希望你能感受到我所感受过的情感。”

 

“太宰的执着和眷恋也是我能够存活与此的精神之源,你的悲痛是我想抚平的,你的喜乐是我想保护的。”

 

“如果一个人发自内心希望另一个人好,能从对方的视角看待这个世界,能从对方那里获得生存下去的勇气,我想,那就是爱吧。”

 

“太宰为了我做了那么多,如果不能让你感受到爱与被爱,那太不公平了。”

 

“我明白了,我会努力的。”

 

“太宰,我会一直在我们的小说中陪着你,试着去相信吧,不论何时,你的情感都能够传达给我。”

 

“那我们约定好了。”

 

“嗯,约好了。”

 

 

 

 

织田作离开的那天,如太宰第一次梦中那样,也是个小雨连绵的天气。他仍是坐在织田作身边,两个人什么都没说,毕竟想说的话早就说过太多遍。

 

太宰握着织田作的手,感受它逐渐由温热变得冰冷。

 

“再见了,织田作。”他相信,这只是一次短暂的告别,他们会在未来相见,在他们的故事中。

 

 

 

所有事情都处理妥当之后,太宰去找森先生,主动要求辞去黑手党的工作。

 

森鸥外虽然没有多管太宰和织田之间的事,但也有所耳闻,他知道织田对于这孩子的意义。

 

“虽然感觉很可惜,但太宰君,可以告诉我离开的理由吗?”

 

“他希望我去救人那边,我不确定,但我认为应该去试试。”

 

“既然太宰君已经决定了,我也没有阻拦的必要了,如果太宰君想找救人的地方,我倒是还认识一个人。对于太宰君来讲,最麻烦的恐怕还是履历的问题吧,不过也有解决的办法。”

 

太宰愣了一瞬:“我没想到您会同意。”

 

“原本港黑是不允许离职的,脱离就会被视为叛逃,外围的底层还好,像你这样的干部候选,叛逃确实是很大的威胁。但太宰君没有关系,就算你今天真的直接叛逃,我也不会下追杀令的,只要你将智慧与能力用于保护这座城市,你选择哪个组织并不重要。”

 

太宰苦笑,这人最在意的果然还是最优解,不过好在这次还有那么点信任,对他来说足够了。

 

“不过太宰君,有件事我还是要告诉你,难过的话,不用强迫自己笑的,他也不希望你这样吧。”

 

森鸥外转过身,透过办公室的落地窗眺望横滨,听到身后传来哽咽声。

 

太宰身上发生的事,港黑一直调查,虽然没什么眉目但也并非一无所获,拥有改变现实力量的,又不受人间失格控制,只有那个传闻中的‘书’了。可即使如此,命运也太沉重了,他们仍克服不了它的引力。

 

他能感受到,这个世界未来会有一场灾难,而他的责任就是战斗到最后一刻。太宰肯定也意识到了,因为那哭声不像悲伤,更像是控诉。

 

但哭过之后他还得往前走,带着他们的爱。

 

 

 

五年之后,天人五衰导致世界线进入了死亡的进程,而太宰还是选择为了横滨牺牲自己,他把救人的理念贯彻到了生命的最后一刻。

 

弥留之际,他躺在横滨的街道上,感受着生命的流失,他笑着望向天空。

 

“织田作,你看,我保护了这里,救了那么多人,我做的是正确的吧。”

 

“织田作,你看,我们的小说怎么样,我可是写到了这个世界的最后一刻,如果是你,也会这么选择吧。”

 

“织田作,你说的那些情感,这些年我有体会到一些,你应该也感受到了吧,我的学生,搭档和同伴都很优秀呢,不过啊,我最喜欢的果然还是织田作。”

 

 

“抱—歉—打扰你回忆了,不过我还是要问你,你要和我走吗?”一个和他长得完全一样的人突然出现在他面前。

 

“虽然不知道你是哪里来的,但是你看我现在已经快死掉了哦。”

 

“我也只能来接已经死掉的你。不过你不用担心,我们做的事情也可以算是救人,包括这条世界线过去,现在和未来的人,同样,包括你在意的那个人。现在无数条世界线正在死亡,你这里也是,我们需要你的力量来逆转,所以,你愿意来吗?”

 

织田作,爱也能跨越世界的距离吗?想知道答案的我也只能去感受一下了啊。

 

太宰的思绪又转回织田作向他告白的那个清晨,他问他:

 

“你愿意做我的恋人吗?”

 

“我愿意。”

 

“好的,欢迎来到‘书’中的世界。”

 

 

 

 

这是某个已消散世界线里,名为太宰治的人的一生。

 

 

 

 ————————————————————————————

碎碎念环节:

 

一点点设定:这只宰就是二次修正本篇‘书’里那群宰中的一个,其他宰也差不多都是看着世界线毁灭之后来的,但这只意外的惨。因为他本来是其他人在找主世界宰之前做的失败尝试,这直接导致宰陷入拯救织田作的噩梦中,间接导致这条世界线加速死亡。所以这篇就是一个失败故事。

 

这篇写得我胃也不太舒服了()好痛啊,我的织太酱……

 

就当我发癫吧,下回不写这种类型了,真不想再碰疾病的题材了我好难受。本来还想写得更真实一点,但我连查资料都不敢,一笔带过都快给我整应激了,救命,我这篇还写了好几天,终于写完了终于结束了,阿门。

 

这篇放现在这合集里我都心虚(目移),回头写多了再改吧我真想不好该怎么分。

 

最近仔细看了第四季op的歌词,每一句我都好爱。

 

除了开头说的两首歌,我最近还听了好几首歌感觉都很适合代餐。

 

对了,我要插播一条悲报,二次修正本篇的后续被我脑成刀子了,我快把宰给写没了(目移),我梳理到后面发现这是全员工具人(对不起对不起)

 

另外我其实还脑过那种末日小情侣,就比如写三体paro,太阳系二维化的时候,冬眠到末日的织太酱,他们可能会回横滨在海边等着被二维化吧。或者是太宰一个人,他可能会直接往二维化平面上撞,但我个人觉得小情侣能死在一起最好了。

 

被刀到了吗?没关系,让我先骂:我是初生——本人验血结果出来了,刀里已经没有一滴血了(悲)